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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1/4页)
庾倩拿着周围地图展示给曹姽:“公主,会稽辅港章安不比句章,乃是一个小港。海贼不能全部涌入,只能派前锋打探,港口最多只容十艘大船。且城下离港口有数百步平地,或许可以一战。” 他把充满期待的眼光落在了虎台身上,虎台并不买他帐,只抱着双手冷哼一声,庾希接口道:“我等都听公主号令。” 曹姽皱眉道:“鲜卑善平地骑兵战,港口与城门临间之地很怕施展不开,不若在城头枕戈以待,海贼未必擅于攻城,我部却长于射艺,许能赢得些时间。” 蔡玖却眼珠子一转,在曹姽身后道:“若是一上来就让他们攻城不利,海贼或许会选择围城,以静制动之下,会稽城内恐生内乱。”而且众人都心知肚明建业与京口的援兵不知何时会来,会稽被围,凶多吉少,蔡玖没有说出口。 虎台一拱手,虎背熊腰地上前粗声道:“公主,请令末将出战,杀他们个下马威。” 也许见会稽不好惹,海贼倒可能转而北上?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曹姽仍决定冒险出战:“你带两百人马,人马皆披轻甲,出城迎敌。须记住切不可追击敌兵,务必保存实力,会稽实在太需要你们。” 虎台领命去了,翌日,众人列于城头眺望海绵,只觉得苍穹之中,浓云四合,滚滚滔滔,海上云雾里慢慢驶出数艘数层之高的战舰,好像曹姽喜爱的《搜神记》里的临洮巨人从海上而来。 庾希见之大怒:“这群贼人竟夺了句章战舰,他们……” 我们又不和他们在海上打,还管他们从哪里夺来的船?曹姽毫不在意,即使贼兵将句章港内的艨冲斗舰和楼船尽数夺去,也不妨碍自己在岸上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可是这些世居会稽的人已经认出了那些恢弘的战舰,飞云、盖海、赤龙、驰马、长安、大舶,竟已悉数被夺,原本就萎靡的士气越发浮荡起来。 那些海船在薄雾中于不远处的辅港章安停驻,从船上而下的人影在雾中隐隐绰绰形如鬼怪,曹姽听见自己喉头吞咽的声音,待薄雾中来人影像清晰,竟是队列整齐、头绑黄巾,像极了东汉末造反的太平道黄巾军,曹姽立时就明白了孙平的用意,愤恨之词竟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个胆大包天的逆贼,竟是剑指建业帝座!” 值此乱世,这些世居会稽的豪族顶上不知换了几多皇帝,真真是铁打的田地、流水的皇帝。可曹姽不是,她是当今东魏的公主、曹致的皇女,对于逆贼谋朝篡逆之心,她岂可容忍! 当下她就在城头朝在外带兵列阵的虎台大吼一声:“众将听着,逆贼当斩!” 话音才落,她便手执金弓、以韘控弦,拉三石硬弓,于薄雾重重中,在百步之外力贯当头海贼的头颅。仿佛随着凌厉箭风,薄雾就此散去,阳光照在鲜卑人的铁铸轻甲上,反射出的光芒几乎令贼兵睁不开眼,待到离得近了,当头两个贼兵将领看清这些怪异的兵士个个乘马披发、内裹皮袍、身背五尺长弓、双手挥舞刀斧乃至各式认不出的奇异兵器,立时就有人怪叫一声:“是鲜卑人!鲜卑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喊立时乱了贼兵的军心,就在此刻虎台一夹马腹,一骑领先,双臂挥舞冷杉木所制棒槌,棒尖以鹿筋牢牢绑着带着利齿的熊的下颌骨,左右开弓,直直拍在两个贼兵将领头上,顿时黄白之物四溅,两人立毙当场。 余下两百骑也发起冲锋,喊杀之声震天,庾倩忍着对血腥味的不适偷偷问了曹姽一句:”他们在喊什么?“ 曹姽白了他一眼:”大鲜卑山的神祗,会保佑此战得胜。“ 因公主令下不可追击,贼兵在扔下三百具尸体后,被鲜卑五尺强弓群起远射的箭矢赶回了船上。虎台幸不辱命,曹姽远胜众人的目力却看见海贼头船上有个纤细窈窕的身影晃了晃,须臾又不见,她顿觉怪异,因此并没有因为旗开得胜而面露喜悦,反隐隐觉得不安。 海贼夺来的赤龙是四层楼船,被孙平列为坐船。一身红衣的丹娘绰约而上,见年逾不惑的孙平正立于最高处的瞭望台前观战,上前行了一礼:“禀告大将军,我军败了。” 那孙平不过是沦落海岛的流民,值此因缘际会做了一番大事,仍掩不住身上一股粗鄙气息:“老子没想过一路这么顺利,也是缓一缓进军的时候,他妈的鲜卑人怎么会在这里?” 丹娘垂头侧眸不掩鄙夷,再抬首却已娇媚如海上碧波,让人浑然忘却她那张徐娘半老的脸:“将军不知,这是好事,亦是坏事。” 孙平晓得她来历不凡、见识颇广却诡计多端,不由奇道:“这话怎么说?” 丹娘的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来,她甚至懒得掩饰这股仇恨,实足一个蛇蝎妇人:“将军不知,当今的伪帝曹致是与鲜卑慕容大单于联姻,才坐稳了江左天下。她将自己的小女儿封为新安公主,如今鲜卑骑兵却出现在会稽城,显见曹致和慕容傀的宝贝女儿此刻就在会稽城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