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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第2/3页)
衫脱下来,薄野景行更惨,早已是一丝儿布也没有了。到半夜的时候,更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带了浓重的寒意。 江清流虽然气得不行,还是知道薄野景行不能淋雨,他折了一片芭蕉叶,顶在薄野景行头上。雨打在阔叶上,沙沙作响。薄野景行蜷成一团,想是累极,早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江清流真是越想越气,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睡到半夜,想是冷了,薄野景行紧紧缩在他怀里。她身上的衣服都被烧得差不多了,江清流也好不到哪去。雨并没有很大,却丝丝缕缕一直在飘。周围非常安静,偶尔有鸟儿扑楞着翅膀,甩掉身上的细雨。 江清流以为薄野景行睡得正香,她却突然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 她难得这样询问谁的意见,江清流微怔,却坦言道:“是的。你的身体按目前的状况,能不能离开这座岛都成问题。我身上的毒,必须清除。否则后果难料。” 薄野景行久久不说话,江清流也保持沉默。许久之后,薄野景行将头靠在他怀里:“你为什么要救我?” 江清流没好气:“我贱,行了吧?” 薄野景行嘿嘿直笑,江清流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它还好吗?” 薄野景行微怔,江清流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这样抚摸她的肚子。她耸耸肩:“好着呢吧?要不你叫你叔一声,看它应不应?” 江清流不再说话,尽量让她更多地接触自己的身体,用体温温暖她。小雨还在下,周围草木不时滴下水珠。江清流索性把薄野景行抱进怀里,两个人共同顶着一片芭蕉叶。 夜寒冷而漫长,薄野景行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她却没有睡。江清流只觉得眼睛酸胀,那种毒似乎更强烈了,眼睛又有一些模糊。江清流抬手轻轻摁了摁眼角,恐怕等不到天亮,他又要失去视力了。耳边是沙沙小雨,十二月的夜风传送着寒梅的冷香。江清流突然叹了口气。他怀里,薄野景行轻声道:“低头。” 江清流低下头来,突然眼睛一暖,他微微一怔,就见薄野景行伸出舌头,轻轻舔着他的双瞳。 “别闭眼。”她的声音很轻,在零星小雨中,如同一串水滴。 江清流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被坑了,但是他真的睁着眼睛。那舌尖柔软,而碰触轻微,有些酸痛的眼睛并无其他不适。 鼻端是浓烈的酒香混合着淡淡的花香,夜色中全然看不清她的模样。江清流只能触到她的肌肤,完好的地方柔软光滑,被烧伤的地方如同美玉上的划痕,格外可怜。 江清流指腹反腹摩挲她的伤处,心中多少有些可惜。她这身细嫩的肌肤,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即使非常不愿承认,她确实无愧绝色二字。 薄野景行仿佛明白他的心思,冷不丁的,她伸手抬起江清流的下巴,突然轻轻吻上他的唇。江清流一怔,那酒香更为浓郁了,他呼吸略略加重,随后只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苦从她的舌尖蔓延开来。整个唇舌都失去了其他感觉,只是觉得苦。苦得胃里反出了汁,苦得整个脑子都发木。 “你……”江清流简直是不能忍,好半天才勉强问出一个字。薄野景行嘿嘿直笑:“紫绀花对解毒消炎有奇效,就是这味让人受不了。” 江清流突然明白为什么她用将那紫花在嘴里生嚼——她要等自己中和药性之后,用余药抑制他眼睛的毒素。过了好一阵子,江清流才能够又说话:“你要不要水?” 薄野景行耸耸肩:“岛中防备严密,你我地势生疏,天亮再说吧。” 直到天亮,江清流嘴里都一直蔓延着那种苦。薄野景行却似乎想起什么旧事:“有一年除夕,谷里包饺子。师父要求每人动手包几个,素素不愿意。”提到那个名字,她的眼睛现出一种难得的温柔,“师父一通责骂之后,她将紫绀草包进了饺子里。结果好家伙,那汤苦得整个寒音谷的人一个除夕都没吃饭。” 江清流很少听她讲以前的旧事,想着那场景,嘴角不由也露了一丝笑意:“她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 薄野景行嘿嘿直笑,冷不防抬起江清流的下巴,又是一记深吻。江清流坐不住了——水、水、水,他要漱口…… 夜更深了,霜降露重。薄野景行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江清流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昨天一天没吃东西,晚间再这么一冻,明天肯定逃不出去。 “带胭脂丸没有?”他低声问。薄野景行点头,江清流起身将她背在背上,悄声道:“我们必须找点吃的,然后找地方御寒。” 薄野景行任他背着,整个人都贴在他背上,头上还顶着芭蕉叶子。虽然声音仍然镇定,身体的温度却低得吓人:“嗯。此间主人,还敢给老夫来个冰火两重天,有朝一日逮住了他,看老夫会不会给他来个老汉推车!” 江清流无语:“现在你只能让别人老汉推车,闭嘴行不行?!” 夜里地形实在难以辨认,江清流也只能硬着头皮碰运气了。屋子里全部都已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