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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3/3页)
了不吃就不吃,给我滚开!” ——“哐啷!” ——“你!王爷,你可知天下多少百姓为了一餐白粥而奔波劳累,天下又有多少贫苦百姓难以果腹,你身为一被圈禁的皇子,能有一餐白粥吃已甚是不错,你还挑三拣四,将白粥打碎,好,你不吃,那你便饿着罢!” 从长远的记忆里走回,眼前淡然的脸同记忆里发怒的面庞重重叠叠,迷乱了晏殊楼的记忆。那是他自认识杜明谦以来,初次见到杜明谦发火。后来,他还真的被杜明谦饿了一日,结果因长期喝粥养分不足之故,饿晕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就看到自己在杜明谦的怀里,一口一口地吞着杜明谦喂来的白粥。 只有饿过才知道,白粥也是一人间美味。 “嘁。”脸上难得地生了一丝笑意,晏殊楼拉着杜明谦坐下,把这碗白粥端了起来。 “王爷,这白粥是臣的。” “嗯?”晏殊楼这才发现桌上还摆着一碗自己喜欢的燕窝粥,“膳房怎么回事,怎么让你吃白粥!晏新……” “王爷,大夫说我方醒,应吃些清淡的东西。” 晏殊楼一顿,把燕窝粥捧起递给了进门来的晏新,“这碗燕窝粥赏你了!你去给我上碗白粥来!” 晏新乐滋滋地捧着香味馥郁的燕窝粥下去了,杜明谦却狐疑不浅:“王爷你为何要吃白粥?”他记得,晏殊楼向来喜好吃小米粥,或是燕窝粥,最讨厌白粥。 “自古夫妻有难同当,你吃白粥,那我也吃白粥!”正说着,晏新风一样地把白粥上上来了,晏殊楼点头夸了晏新几句,舀起一勺粥就往嘴里送,吃得可香了。 “铭玉,盯着我作甚?莫非我脸上生花了?”看杜明谦还在对着自己发呆,晏殊楼问了一句。 杜明谦一愣,一个坏主意上了心头,诡异地笑道:“王爷的唇边有米粒。”这么说,这好面子的王爷该发火赶自己走了罢。 果然,晏殊楼一巴掌拍到了桌上,脸色难看,谁知就在杜明谦以为他要发火时,他顿了半晌,又笑着地把自己的脸凑到了杜明谦的面前:“那铭玉,你帮我擦!” …… 诡异的早餐作罢,晏殊楼带着杜明谦入宫了。 此时天子同皇后已在殿内笑意盈盈地等候。皇后程氏乃当朝门下省侍中的长女,其人兰姿蕙质,秀外慧中,表面看似人畜无害,但她能在宫中多年地位屹立不倒,可见其还是有不少玲珑手段的。晏殊楼从来都不喜欢皇后,下意识地便想远离这令人看不透的女人。 晏殊楼拉着杜明谦的手跨前一步,对着帝后两人深揖一礼。 天子乐呵呵地唤两人起身,形式般的说了一些可有可无的话。皇后盈盈一笑,跟着也说了几句。 晏殊楼垂首聆听,但长发遮掩下的脸上,分明是不耐烦的神情,相较之下,杜明谦反而安静许多。 一通训话过后,杜明谦上前跪下,朝天子深一磕头,将茶奉过头顶。礼毕,收受天子的赏赐,他仿照方才的动作再给皇后奉了茶,再次收受了皇后的赏赐。 站起时,杜明谦的身体微微一晃,晏殊楼见状忙将人扶稳了,低声嗔怨:“你站那么快作甚!小心些不成么!” “抱歉,”杜明谦僵硬地一笑,别扭地撇开了晏殊楼的手,“给王爷造成困扰了。”真是,晏殊楼不是应该不理自己的么,扶自己作甚,还亏他故意绊了自己一下。 “你……” “哈哈哈,好一对羡煞人的鸳鸯,”天子龙颜大悦,对着底下两人竖起手指点了又点,“皇后你瞧,这一对人怎样?” 皇后抿唇一笑,话说得恰到好处:“缘分自有天定,岂是妾身三言两语便可说尽的呢。” “好一句缘分自有天定,”天子捋着短须,带着深意地在低垂守礼的两人身上溜了一圈,“初珩,莫怪父皇好奇,你同铭玉的缘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定下的。”这话摆明了便是问两人何时相遇的。 晏殊楼的话哽在了腹中,他稍挑起目光,便能看到天子精明的眼,天子这话问得正巧,若非熟知自己父皇的为人,他还真会落了圈套。这话该如何说,可是有讲究的。 原先他同天子说过自己自小同杜明谦相识,若是此时杜明谦不认,这便是他作谎欺君,若是杜明谦认了,杜明谦却答不出所以然来,那他还是落下了作谎的罪。看来,即便赐婚了,天子还是不相信他,也是,毕竟他娶的可是朝廷官员之子,其中意味深长。 “回皇上,”杜明谦颔首一笑,恭谨地回道,“当年微臣年幼,随同家父到了京城外的江边上的湖心亭赏景,微臣便是在哪儿意外结识了出宫玩耍的王爷。说到这湖心亭,皇上若是有机会,还真得去看一看,那儿的景色可美了……”三言两语,便将话题转到了宫外的景色去了,在杜明谦绘声绘色的演说下,天子同皇后的心都被带到了宫外,随着宫外的清风在湖心亭边上飞扬。 等到他们跪拜离开时,天子仍不住地拊掌称叹:“若有一日,朕定出宫去看看这些美景。” 然而,晏殊楼却非他父皇那般好糊弄,两人走至一拐角,晏殊楼便抓住了杜明谦的手,沉声问道:“湖心亭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