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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第3/4页)
金酒的事,嫂子同你说了么?”十三爷在圈椅里坐下,十指交叉起来蹭了蹭鼻梁,“今天是最后的日子,弟弟要交差,不得已而为之。” 弘策蹙眉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 二哥别慌。”他朝定宜看了眼,“我终归念在兄弟一场,怎么忍心看着手足去死?今天十二嫂来找我,求我一件事。金屑不赏第二杯你是知道的,换言之总要有个人 死在上头。十二嫂是个好女人,她宁愿代替你,回京后我也好有说辞。皇上不能再赐死你,至多圈禁,令宗人府彻查。宗人府在我手上,这点十二哥不必忧心……” 弘策简直如同被重拳击中,几乎要呕出血来。他万没料到她会想出这样的好计策,这算什么?舍身救夫么? 他回身看她,她在灯下伶仃站着,眼里有泪,脸上却不显得哀凄。想来是无怨无悔了吧!可是他呢?叫他怎么接受这样的现实?他蹒跚过去抱住她,“定宜……你死了我也没法独活。你把我当成什么,到最后还在骗我!” 她 捧住他的脸,替他拭泪,喃喃说对不起,“我脑子笨,想不出别的好办法来救你。你不要怪我,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骄傲,我终于有用了一回,就是死 也死得其所了。只是弦儿,你要尽心看顾他。我什么都没留下,只有这个儿子。你替他再找个妈,不要告诉他亲妈是谁,别让他从小就知道愁滋味。” 他却不能再听下去了,颤抖着扳她手腕把脉,心头乱得没了主张。 这种毒的厉害他知道,无法化解,只有死路一条。脉象瞧不出所以然,到如今还能怎么样?他为朝廷出死入生,最后就换来这样的下场。二十多年恍如一梦,到现在走出迷雾都看透了,叫骂不出,哀嚎不出,只有无止境的呜咽。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最错大约是生在帝王家。”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你别怕,即便下黄泉我也陪着你。咱们分开得太久了,才刚团聚又是这样,我也厌烦了,想歇歇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她摇头说没有,拉他坐下,替他拨开垂落的发,“你别让我白白牺牲,黄泉路上我也不要你做伴。咱们两个,总得留下一个照顾弦儿,都死了,他就真成孤儿了。” 他们娓娓说话,没有抱头痛哭,却叫人看得分外伤情。弘巽捶了把桌子,终于忍无可忍,“我瞧不下去了,这种事儿为什么叫我干,缺了大德了!” 他 突然出声,他们俩都茫然看过来,他抹了把脸讪讪发笑,指指空杯道:“那是古法炮制的牛黄,时候长了面上会凝结出一层光来,看着像金屑。”以为会是石破天惊 的效果,谁知他们脸上神情都没有变化,他有点着急,“不明白?十二嫂喝的不是金屑酒,是牛黄酒……虽说那酒是治惊痫的,不过常人喝一杯没什么妨碍。” 弘 策到底朝他走了过去,他吓得往后退一大步,抻着两手说:“十二哥,你别动怒,别错杀忠良……主谋不是我,我不过是从犯。你要算账找皇上,是他出的主意,他 们指使我这么干的……”他觉得有性命之虞,踮起脚尖叫定宜,“十二嫂,不是我存心捉弄你,你快救救我,别叫十二哥动粗。” 定宜一时傻了,倏忽之间峰回路转,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站起来,仔细感觉是没什么异常,可是开这种玩笑,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你说朝中有人弹劾十二爷。”她怔怔看着弘巽。 “没错儿,是有。”弘巽咽了口唾沫,“还不止一个,个个言之凿凿。” “那你给我看的通敌文书呢?不是十二爷写的吗?” 他被逼到的牛皮围子边上,躲在圈椅后说:“是十二哥写的,那是他写给喀尔喀首领,命其协同作战的信,你看不懂,正好拿来一用……别、别……亲哥,你别发火,听我说。” 弘策哪儿还听得进去,都快被他气死了。刚才的事是儿戏么?这样受人愚弄还是头一回,叫他伤心,叫他痛不欲生就是他们的目的? “你给我过来,我手上留点劲儿,保证不打死你。”他勾勾手,“过来。” 弘 巽可不傻,坚决说不过去,“没错儿,从十二嫂离京我就跟着她了,要不戈壁滩上她能逃过狼口?能那么轻易混进我营里?我可是一路护送她到你身边,你还得谢 我……要怪怪你们先前闹的那出,捅到阿玛跟前了。阿玛说这姑娘来路不正,是冲着老十二心善,利用他给温家翻案,不是真心爱他。二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