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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问番外二 (第2/3页)
摇头:“没、没有……师爹临走前交代我,说师父您大概是嫌他看得太紧,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让我跟好您就成……” …… “还有,师爹说您爱吃荤,让我多带些盘缠住好点的店家,要是看见您喝酒就劝着点,别给您吃太多寒凉之物,在山里尽量不要呆的太久……” 玉竹的脸越来越绿,强揣的为师之尊已经快要没地儿搁了。 芦苇见势不妙,匆匆做总结陈词:“其他的师爹没说什么,就说让我保护好您,哦不,让我被您保护好,等您转悠够了提醒您一句,他跟小甜瓜都在家里眼巴巴地盼着您回去呢。” 三言两语间,一趟属于江湖义士探访故地的出游便成了孩儿他娘抛夫弃女的不负责离家出走。玉竹悼念故人的心情陡增三分沉重。 芦苇一口气交代完了,乖巧地闭上了嘴,捧着手里的烤兔卖殷勤。 “行吧。”玉竹无奈地站了起来,拧了一只较小的兔腿,大大咧咧啃了一口,转身把一件布衫披在了个头小小的芦苇身上:“在这呆着别动,我去去就回。” 说罢她拎起一瓶琥珀酿和五只酒杯,将斗笠一扣,眨眼便消失在了雨幕的山林之中。 芦苇哪敢自己坐着——师父的斤两他再清楚不过了,表面看上去轻功非凡、暗器了得,实际上却是个病秧子,走远了路、没吃饱肉都会晕上一阵。这趟出行,他师爹提前备了一瓷瓶小丹丸,交代每天给师父水里化上一粒,以养气补身。今天这粒药还没吃,师父这么着跑出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芦苇赶紧咬了下舌尖,阻止自己往下想。只是头顶的衣裳遮住了眼睛,等他掀开去追玉竹的时候,山路间只剩迷蒙雨雾,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芦苇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看一眼乌灰的穹顶,又坐了回去。 他打小长得乖巧,印象里跟着娘亲出门总会招来陌生人捏脸引逗,也正因如此才被人牙子瞄上。拐卖运送的路上马车起火,烧着了芦苇左腿,买卖自然也黄了,人牙子就给他留了两张饼子和一壶水,把一个残废小儿丢到了路旁的芦苇地。 当初若不是碰见出行办事的曾韫,芦苇兴许早就没命了。更幸运的是这位款款贵公子不仅为人仁厚,医术也是了得,芦苇被火烧伤的左腿在他的照料下几乎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连轻功都远超同龄孩子远远一截。 瘸腿都治得,师父的病根却久治不愈,由此可想,师父的病必然比烈火灼肤还要命。 芦苇伸着脖子往远处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不敢乱跑,只好端坐在树下等师父回来,脚止不住焦虑地蹭着跟前的泥地。 这趟出行前,他对师爹许下了军令状,定要护师父周全回家——师爹乃当今武林一呼百应的第一人,身处武学顶端却是一身君子气度,对世事都有股漫不经心的随意不羁,唯独对待师父,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星星不给月亮,连亲骨肉小甜瓜都享受不了这等待遇。别的高人要么在后院种梅种竹,他却为搏师父一笑,把一院子的梅花砍了种樱桃。 想到师爹说“你师父当年差点被人用樱桃骗走”时的一脸严肃,芦苇重重地叹了口气,感慨师爹跟传说中那个不着调的周幽王大抵是有点相似之处的:如果师爹是一国之君,师父说要烧个火玩玩,师爹肯定会欣然应允。 这推测并非毫无根据。就在几个月前的元宵,师父师爹说要带着一家人去城里看烟火,说的好听,结果师父一听有人叫卖甜酒,二人转手就把小甜瓜塞给了芦苇,让镖局的三爷领着他们去看花灯。 芦苇本还指望着师爹清醒一点驳回此事,但显然师爹色令智昏,二话没说就跟着师父走了——这两人倒是玩挺美,回来的时候师父醉得摊在师爹身上,头发乱蓬蓬的,师爹看起来衣冠楚楚淡定如常,脖子耳根则布满了可疑的胭脂红。惨烈的只有他和小甜瓜,由于三爷对花灯没兴趣,两个娃跟着彪形大汉看了一宿的刀枪棍棒,以至于当晚芦苇做梦都是在兵器行卖艺。 这事芦苇记得清楚,皆因那是小甜瓜学会说话的第一天。小丫头被双亲冷落一宿,坐在芦苇怀里,愤怒地拿小胖手指指曾韫,又指指他肩上睡得正香的玉竹,猛虎落泪,哇地哭喊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话:“阿爹阿羊(娘),羞羞!” 芦苇拨了拨面前的火,想到这里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 四师兄妹,活着的只剩下了玉竹一个,她醒来那一年,曾韫差人在太阿仇鹤的坟冢旁新做修整,小一号的石碑刻着三个人的名字,却只有苍兰一个人的遗骨:柳华被火烧的尸骨无存,凌霄死在颐阳,被当成为盛笑春卖命的官兵,混在一个不属于他的队伍里埋了。 太阿刻着他们的名字,但如果他们真的会回来,一定会先来这座老去又新生的小山吧。 玉竹把五只酒杯在面前一字排开,挨个倒上琥珀酿,这酒比当年马家村的像样许多,掺了雨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