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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1/3页)
到了半夜,一场大雨忽至,福云殿南面种了一片翠竹,在风雨中,稀里哗啦的响。谢锦言本就睡得不甚安稳,被那声音一扰,当即就醒了。床角的宫灯不知是什么时候熄灭了,室内昏暗极了。配着外面的下雨声,帐幔外就像有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般。 她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直到守夜的宫女执着烛火点燃四角的宫灯,掀开帘子过来看她。谢锦言才略放松了些。 守夜的宫女是福云殿三等宫女,谢锦言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她的名字,在她看来,这些宫女太监似乎都是一个面容,一点也不好记。她搬来一些时日,殿中宫人对她的病情早有所觉,宫女浅笑道:“才人喝些热水再入睡吧。” 那笑容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竟显得有了温度。谢锦言喝了水,望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有些吃惊,“奴婢香巧。” “你是哪里人啊?”谢锦言缩在锦被里,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眼看着她问道。 “奴婢平湖人。”香巧低声答道。见谢锦言一脸疑惑,又补充道,“是个小地方,才人多半是没听过的。” “平湖?是有很多湖吗?” “才人恕罪,奴婢自幼离乡,早已记不真切。只隐约记得,离家不远,却有湖泊,湖里总有游来游去的小鱼。” 说了一会儿,谢锦言发现眼前的宫女还站着,忙往里挪了挪,拍了拍床沿道:“来,你坐下吧。” “谢主子。”香巧顺势坐在了床前的踏板上。 这是雨势已经渐渐小了。谢锦言和香巧说了会话,也觉得亲近了几分,她笑道:“我要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是。”香巧将帐幔重新放下,人却没走,又去剪了灯芯,拨了拨烛火。 光线明亮了些,但透过床帐,一点也不刺目。谢锦言觉得安心无比,一会儿就睡熟了。 沉入梦魇之后,她模糊的感到了熟悉的头疼,刚刚□□出声,有一双手轻轻的擦去额间的汗,又用适度的力道给她按起了头部,直到她松开了眉头那双手才离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 到了卯初,换班的人来了。香巧和同屋的宫女采音才得以下去休息。 采音是个香巧一块当值的,但她昨夜睡得沉,白天倒不觉得怎么困了。她瞅了困乏的香巧一眼,“谢才人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你还那么实心眼作甚?好好的睡一觉不挺好。” 香巧眉目有些淡,她铺着自己的床铺说道:“再怎么说那也是主子,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你少说些闲话,流言蜚语害死人。” “咱们好不容易熬成了三等,偏偏进了福云殿,遇到了这样的主子,即便是太后的侄女,又能有什么出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说,大伙心里头都明朗着呢。”采音撇撇嘴,自怨自艾起来。“凭什么我们总是做最苦最累的活?不就是没个靠山嘛,真想离了这宫寻个好去处。你说咱们也去找个对食如何?但那些阉人稍有点资历就阴阳怪气的不好接近。”采音埋怨一通,回过头发现香巧已经睡下了,她讨了个没趣,讪讪的闭了嘴。 清晨时分,骤雨初歇。屋外的花草经过一夜风吹雨打,凋零得不成样子,昨日还灼灼其华的一树桃花,花瓣飘落一地。 “嬷嬷,开花才能结果。现在花都没有了,桃子是不是也没有了?”谢锦言忧心忡忡地问。 云嬷嬷哄着她:“等有了桃,姑娘想吃多少吃多少。”到了福云殿,不知怎么,谢锦言又廋了。她胖了的时候云嬷嬷心急,廋了云嬷嬷也心急,总寻思着给她补回去一些肉。小姑娘家家的,还是面色红润更好看。 朝食在云嬷嬷的劝说下,锦言多用了一碗饭。吃完后,她去院子里散步消食,想起昨夜里的谈话,她对云嬷嬷笑道:“嬷嬷,我喜欢香巧,你让她来陪我玩吧。” 香巧?云嬷嬷寻思一阵才忆这个不起眼的三等宫女。 她这头虚应着,叫人把香巧叫了过来。总要她亲自看过了才放心。 香巧在谢锦言面前显得落落大方,在云嬷嬷的面前则有些拘谨。云嬷嬷问过昨天她守夜的经过,见她平缓的叙述完,既没添油加醋,也没有邀功的意思。对这个丫头心下满意,“以后你就在屋里当差。” 香巧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应是。 云嬷嬷问她:“你可有不满?” “奴婢不敢。”香巧垂下眼睑,徐徐道,“奴婢有幸为才人守过几回夜,但见才人夜里时常睡不安稳,近日来更是严重,这才心下不安。” ☆、第12章 好转 云嬷嬷年纪大了,熬夜的活计做不下来,晚上谢锦言也从不要她陪,每日到点了就下去歇息了。她一直以为锦言的头疼早就缓解了。没想到一来二去,竟又复发了。 难怪瞧着人日渐消瘦了。 真是作孽!好生生的小姑娘,不过是不小心磕破了头,神智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