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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3/4页)
看着仍然有些犹豫,灰衣小子又道:“长公主今日去了会稽王府上赴赏梅宴,这里又只得我们几个人,婶子尽管放心就是。” 那婆子这才接了银子,还向桓祎谢了赏,恭恭敬敬开了院门,等他们进去,才又落了锁。 桓祎今日的打扮,和往日大不相同,往日的总角换做了成人发式,白玉簪束发,还带了东珠金冠,身穿一身朱红色菱纹绣苍鹰直裾绵袍,外头是上好的深紫色狐毛大氅,腰间束着镶玉腰带,还吊着几个荷包环佩,一走起路来便叮当作响。 桓姚昨日了解了自己院中的经济状况,如今看到他这一身装扮,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东西的价值。 上下一打量,才深觉前世人们常说的社会不公。她为区区几百文救命钱愁得不可开交,而桓祎身上任意扯下件配饰都价值一二十两。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桓姚肆无忌惮的目光下,桓祎渐渐红了脸。不过他本就生得黑,又一路风吹着过来,倒也不显。 “桓姚,你看什么看!我可还有账没跟你算……”那日说了叫她在予欣亭等他,居然敢不去,叫他空等半晌。见桓姚定定看着他,就像往日与他针锋相对时一般,心中一怒,便不由扯起前日的旧事来。 桓姚被他吼得回了神,从看到桓祎时心中便一直在天人交战。 她前世自小学画作画爱画,骨子里都含着一股文士情怀,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从来不屑做那些攀附讨好之事。可如今,李氏的病情丝毫没有好转,拖得越久,情况就会越糟糕。单凭她们自己,已经想不到任何办法,完完全全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这个时候,无论是谁,能帮她们一把,都是好的。 桓祎是目前唯一愿意接近并能帮到她们的人。 她已经受够了那样的无能为力,孤立无援!之前,但凡有一个稍微得势的人站在她们这一边,她们也不至于被几个低等仆妇逼到那般窘境。 桓祎身后的灰衣小子拉了拉桓祎的衣袖,似乎正想对他说什么,却见桓姚唇角一勾,脸上的笑意如涟漪般荡开,品评般地道:“四哥今日穿戴得如此英俊风流,倒与往日格外不同。叫人耳目一新,险些都不敢认了呢!” 她这话一出,曾氏,桓祎和那灰衣小子,都惊呆了。 桓祎与桓姚认识这么些年,从未得过她一个笑模样,以往不是横眉怒眼便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躲避,哪曾有过这么好的态度。况且,桓姚本就是他见过的生得最好看的小娘子,这一笑起来就更是美极。 再加上那夸奖的话,直叫桓祎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 昨日给父亲和兄长们接风洗尘,房里的丫鬟们特意给他穿了今冬置办的新装,他今年十二,过了生辰便不再是孩童,要搬到外院去住,因此今年的冬装也都是做的成人的样式,上身后自然耳目一新,房里的丫头嬷嬷都道四郎君一年比一年英气了。昨日宴上,大哥二哥他们也都说他长大了,有男子汉模样了。 同样是被夸奖,那些话从桓姚口中说出来,他心中的感觉却格外不同,只觉得她说得最好听,让他心上被抓了一下似的。心中的怒气全部软了下去,他感觉到脸在发烧,十分地难为情,便一扭头不再看桓姚,“我前日让你去花园里等我,怎地不见你?” 桓姚听出他话里虽然带着几分兴师问罪,却有些外强中干的味道,给了曾嬷嬷一个放心的眼色,走近桓祎,脸上挂着歉意诚恳地道:“那日姨娘实在是伤得重,我抽不开身。再者,才惹了母亲怒火,哪里敢乱跑。实在对不住四哥。” 桓祎本就不太能生得起来气了,再一见桓姚竟这样诚心诚意地道歉,原本的那点怒气更是烟消云散。但总觉得有些拉不下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难怪,昨日为父亲接风洗尘,阖府上下也就你们没来。我派玉书来查看,才知你们被母亲禁了足!听说,你们可是饿了一整日啊!”说到最后,又带出点幸灾乐祸。 “四郎君,可别忘了今日是来做什么的。”那灰衣小子低声提醒道。 桓祎脸上立时带出些懊恼来,只怪桓姚平时老是不听他话,他这副作派成了习惯。玉书可是说了,如今桓姚被母亲禁足,昨天一天没吃饭,她姨娘病得厉害还看不成大夫。若这时候对她好点,送点吃食医药,肯定能叫她感恩戴德,从今往后对他服服帖帖。 桓姚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