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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3/5页)
现,俺们商队行进有序,绝不走到精疲力尽方才扎营休息?这便是为了保证,万一遇到意外,俺们的人还能有还击之力,而不是束手就擒。” 李曜微微一怔,看了看营寨,又看了看那些正在休息或者开始埋锅造饭的行商脚夫们,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事实,只是他仍有疑惑:“但就算留有余力,要是碰上了什么情况,打不过也是白搭呀。” 卢三笑道:“这便是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了。”卢三说着,在李曜疑惑的注视下,从背上解下褡裢,递给李曜道:“郎君可以看看,俺这褡裢里头都放着些什么。” 李曜疑惑地接过褡裢,一摸就觉得有异,忽然面色一变:“弓箭?”他说着,也不等卢三回答,立刻打开褡裢一看,果然,里头是一把柘木弓,三壶雁翎箭。 卢三微微笑着,指了指那褡裢,又朝周围的行商脚夫们指了指,道:“郎君许是未曾注意,俺们李记行商,行商和脚夫身上都背着一个这样大褡裢,里头除了干粮、水、火折子之外,便是这一张弓、三壶箭。” 他看了看有些目瞪口呆的李曜,笑得越发和善可亲了,但口里说出的话却让李曜心中打了个突:“自打安氏叛逆之后,俺们北地可从来都不平静,这么多年过去了,朝廷总也拿河东河北没个办法,为何?民风剽悍而已。河朔三镇被朝廷的相公们称为天下乱源,大河以北这么多年就没安生过,俺们这些吃脚板饭的,常年在外面奔走,怎能没几手庄稼把式?这二十年来,俺们李记行商在大河以北往来奔波无数,手里头没点能耐,还能有今天?不是俺自夸,俺们的箭法比寻常官军强得多了!” 李曜大吃一惊:“比官军还强得多?” 卢三撇撇嘴,不屑地道:“郎君莫要以为官军有多少能耐,想那官军大多都是从田里抓去的乡野村夫,去当官军之前,也就是跟镰刀锄头打过交道,他们能有什么好箭法?拿得起刀枪的,就算是兵。能拉得开弓,射得出箭,就算弓手。这些丘八平时当兵吃饷,一到打仗就怂包了……要说造反倒都是一把好手,因为造反可以加饷!可俺们这些人不同,俺们家人都在东家那儿,要是在外面行商丢了货,一家人就要饿死,遇见什么蟊贼、什么兵匪,只要他敢动俺们的货,俺们就敢跟他玩命!丢货,一家饿死;丢命,东家倒还能帮衬家里一些时日!” 李曜还从来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些情形,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卢三叹了口气,又道:“可谁也不想死不是?俺们家里,都还靠着俺们过活呢……那可不就只能多学着些,棍棒啊,箭法啊,这都是保命的能耐,学得不精,没准下次就是个死!所以啊,兵匪也好,蟊贼也好,都是不大会惹俺们的。” 李曜乍听这些,一时恍惚,脱口而出问道:“潞州的‘后院将’比咱们怎么样?” “郎君竟然知道后院将?”卢三有些意外地看了李曜一眼,点点头,道:“后院将这些年来一直是潞帅牙兵,听说是挺能打的。不过,既是牙兵,平时必然用刀枪多于用弓弩,俺们要是碰上后院将,须得占住地利,尽量靠弓箭射伤他们……只是这后院将既是牙兵,怕都是甲胄齐全,他们要是有防备的话,俺们便要吃紧。” 李曜心中一紧:“那要是我等这两百人,碰上五百后院将,两相见仗,便将如何?” 卢三一愣,摇了摇头:“后院将乃是潞帅牙兵,如今这潞帅不就是俺们代州的李使君么?他跟俺们东家是有交情的,怎么可能两相见仗?断无是理,断无是理。” 李曜苦笑一下,坚持问道:“某就是想问问,不是说就真会如此,若有这等情形,你以为结果如何?” 卢三一摊手:“那还能如何,俺们才两百人,又无甲胄,他们全身甲胄,人数又多一倍半,只须顶着俺们的第一阵箭雨冲上来,俺们还有什么活路?运着这么多马刀,跑又不能跑,可不就只能硬扛着等死?要是没有货的话,欺他们甲胄太重,俺们倒是能逃出生天……” 李曜一脸失望,心里一阵不爽:“刚才还说得那么牛b哄哄,老子还以为手底下这是一群扮猪吃老虎的‘精兵’呢,谁知道一提后院将,立马就怂了……” 失望归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