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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第1/3页)
阮流今道:“……他的身份,倒也的确能让鲜卑人减轻戒备。”——更何况,放人进去了,大可以不让他们出来。 龙朔七年,九月,阮流柯任命凌辄为先锋,率兵由雍州入秦州。 阮流今跟着凌辄一起去了,而阮流柯竟然也只是警告凌辄一句“阮流今毫发不可伤”便同意了。大抵是这一次的战争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地方。 这时的“无需担忧”与两年前陈寒谷江风舟二人出征时他们在京洛时想当然的“毋须担忧”自然是不同的,这次是建立在充分的了解与准备上。 ——当然一切还是取决于陛下,当年陈寒谷与江风舟也是满怀着必胜的信心,然则临战时却接到了必须战败的命令。或者有人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那是为了打胜仗,只要赢了,上面的人亦不会计较。但是当年的帝国双璧不一样,若是他们违背君令获胜了,打乱了陛下的计划,只怕从此不得安宁。 ——若是这个时候他们仍然接到陛下要求他们战败的旨意,那么凌辄恐怕也只有听从。同时也说明陛下的计划还没有进行到他满意地程度。 入秦州的前一日,黎军在雍州边界处安营扎寨。 凌辄将小阮压在身下,双手撑在阮流今耳边,一边亲吻身下人的脸颊一边说:“如果我在今年立冬之前就击退了鲜卑人,你就主动坐上来好不好?” 阮流今瞬间脸红了,别过脸去,“……哼,你真的在那之前就杀了拓跋匹孤再说吧。” 凌辄发出极轻的笑声,他心情甚好地吻上身下的人,阮流今就只剩下喘息声。 黎军一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地收复了陇右五郡——陇西、南安、天水、略阳、武都。军令所指,无往不胜。凌辄攻下天水郡,登上上邽城楼的时候,拓跋匹孤已经带领旧部从西侧突围逃出。那一日的晚上,凌辄带着阮流今站在城楼上,身旁是披坚执锐的大黎兵士,身后的上邽城上方明月高悬,凌辄看着西北天狼终殁之方,心想:拓跋匹孤,尔命不久矣。 阮流今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 凌辄低头看他,脸上的笑意显得风流不羁:“我看,你很快就要兑现那一天的诺言了。”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凌辄最终没能手刃拓跋匹孤。 鲜卑人被大黎的军队一路紧逼,从秦州到凉州,曝骨履骸,尸横遍野。 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阮流柯趁势派人送去招安的文书。 鲜卑人此时已经陷入了两个阵营,投降,或者是死战到底。 如果鲜卑人一致选择死战的话,那时候的阮流柯恐怕会稍微烦心一下,因为如果他们怀着必死的决心与黎军战斗,一直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倒下去,那些与鲜卑人拼命而牺牲的士兵对于黎军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拓跋匹孤自然是不愿意接受黎国人送来的招降书的,他与拓跋武等人均认为黎人多狡诈,不值得相信。 然而拓跋匹孤此时已经并不被鲜卑族中的部分长老们信任,很多人都觉得这样打下去,鲜卑人就要灭绝了。 所谓的英雄们最终并不是战死沙场——拓跋匹孤同样如此。 在大部分的传说里,英雄们很多都死于美人帐,死于黄金室,死于兄弟阋墙同室操戈。 拓跋匹孤正好便是占了最后一条。 他们当时已经被逼到凉州的最北方,军帐扎在漠漠黄沙之中,战士们的脸上都染上绝望的神色。 第二天阮流柯便收到了降书……和拓跋匹孤的项上人头。 黎军迅速安置了投降了的鲜卑人,接管了凉州的统治权,安抚了流离失所的人们。 秦凉地区的战事,终于画上了最后的句点。 无论到底多少人的前途与生命埋葬在这里,这一场平民与帝王共同促成的削弱士族的鲜卑之战总算是结束了。 陛下当然会接着实施他集权的计划,但下一个被挑上的家族,总不会再是凌阮两家。 仅此一点,阮流柯便也放心了。 暮塔并未在投降的异族人当中,阮流今也并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到了哪里,不过应该是逃出去了。 没有确定暮塔的位置,他总觉得,有些对柳熙年不好交代,于是出动了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