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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螽斯 (第3/4页)
没到时候。” 一个瘦高的人影走过来,宫中之人听到他的声音,将头垂的更低。 宫人的那种神情与对辛翳的惧不太一样,更多的是一种对鬼神似的敬与畏。 缓缓走来的人就像是裹挟着风雪,从头到尾都是白色。 白色的头发与眉睫,没什么血色的皮肤与几近灰色的瞳孔,若不仔细看,几乎和雪融为一体。重皎走过来,他穿了一身白袍,袖子极长,几乎坠地,脖子上戴着两圈精细的银饰,衣领袖口缀满贝壳珍珠层磨成的小圆片,随着他的动作流光溢彩。 他只把头发挽起来一半,余下的雪白长发披散过腰,发髻上还插着几支白鹤羽毛,耳朵上带着玉坠。 辛翳看着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大楚的灵巫,讲究以色迎鬼神,样貌不美或气质不高洁的人,基本也与祭祀活动无缘,只能占卜或治病。祭祀的礼服大多都骚包花哨,但今日是为荀南河行“复”礼,想着重皎这一身是用‘色相’召唤荀南河的鬼魂,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重皎瞥了一眼辛翳的坐姿:“先生就躺在旁边,你也敢这样坐。” 辛翳两颊被烧的有些发红,他咳嗽了一下,笑道:“我恨不得他能坐起来,暴打我一顿。若他能起来,就算叫我辛榴榴,我都肯答应。你再瞧瞧你,南河一向不肯信你这大巫,说不定就因为你打扮的太过花里胡哨,就不肯回来了。” 重皎忍不住一笑,白色的睫毛动了动:“我也希望他能回来。能耐心的听我说完,却仍然一脸不信。” 辛翳往凭几上一仰,晃了晃脚:“记没记得,以前我们都在这儿上课。孤还算是认得不少字,能读文章了,不像你小子,学了一身巫术,十五六岁了,竟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还要他从头教你。” 重皎也微微一笑:“他是好耐性。那时候就原箴学得最好,范季菩却顽皮,老是把他气得不想说话。听说您招原箴与范季菩二人回来了?” 辛翳点头:“荀师不在,令尹之位空缺,我这儿也需要用人。” 重皎道:“也好。这会儿不是叙旧的时候,你病了,行完‘复’礼,你也早点回去。让人把宫内外的铃铛都收起来了吧。” 铃铛虽然能与邪祟作对,守护宅灵,但毕竟是“复”礼,若真的能唤回荀君的魂魄,她的魂魄被铃铛所挡在宫外就不好了。 辛翳站起身来,将搭在肩上的披风递给景斯,道:“嗯,走吧。” 复礼,是要在生前居所的北侧屋脊上,冲着北方,不断呼喊名字,就可能在死者死后七日,将他的灵魂召唤回来。 辛翳年幼时,他父亲去世,就是由他站在屋脊上招魂的。他喊得声嘶力竭,也没有见父亲的灵魂回来。想来他母亲死的时候,父亲也一定很难过,也曾站在这片屋脊上向北呐喊,妄图让自己的声音穿过大巴山,到更远的地方去。 但回不来的终究是回不来。 他受南河影响很深,也是不大信灵巫的,但他此刻也真的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等两个人都顺着梯子爬上去,踩过积雪,站在屋脊上,辛翳也忍不住笑了:“有好几年没有爬过房顶了。其实还有好多人想为荀师招魂,但我没让他们来。” 重皎:“招魂这事儿,别人做也不合适。没人比你跟他更亲近。等入殡时让他们再来吧。你准备好了么?男子称名,女子称字。你就喊南河,应该就可以。” 辛翳忽然慌了一下神。 那荀师该…… 重皎:“怎么了?” 辛翳不说话,神情复杂。 重皎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他脸上似乎有几分恨。 辛翳确实恨。 荀师甩手,轻飘飘的走了。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声嘱咐。 独留辛翳一人在给他沐浴更衣准备小敛时,跪在榻边,呆傻的望着他的身躯。 辛翳承认自己也曾肖想过荀师脱下深衣之后的模样。 曾经他穿着中衣的一个背影都要他魂牵梦萦,心头乱颤。 这样为他沐浴更衣,辛翳却丝毫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