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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1/4页)
江氏道,“正是呢。” 三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儿,绣心抬头见门口进来一位年轻的夫人,不过二十的年纪,梳着同心髻,身上穿着绣缠校花纹的襟褂,下身穿着一条并蒂莲绣花纹的罗群,样貌艳丽非常,弯眉秀目。 “大姐!”绣心站起身,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崔锦心亦是惊喜非常,疾步走了过去,行了一礼唤道,“母亲,姨母。” 江氏哎呀了一声,爱怜地扶了锦心的手坐下来,“也也有大半年时间没见着你了,实在让我挂念。让我瞧瞧,瘦了,瘦了。” 锦心扑哧一笑道,“母亲你回回瞧着我都说瘦了,其实哪里是瘦了,不过是母亲你担心罢了,恨不得我胖起来才好呢。” 孙二夫人道,“这话说的有理,这为娘的无论子女多大总免不了挂心的。当初我家衡哥儿病的那一回,我是日日睡不好吃不香活生生地瘦了一大圈儿,就怕……”衡哥儿是孙二夫人的独子,平日里看得比性命还重。 绣心宽慰道,“如今表弟不都全好了么,姨母且放宽心便是了。” 孙二夫人笑道,“大家都说这女娃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果然就是。姐姐,我可真羡慕你,这儿子个顶个的出息,女儿个顶个的美。” 江氏道,“话是如此说,可是要操心的事儿一点也不少,这头一个就是儿女们的婚事,这祺鸿还小,靖鸿和我家绣心可都到了订婚的年纪……”江氏一面说一面又瞥了锦心一眼,“锦心夫妻两个虽然和睦恩爱,可却三年无所出,长久下去可如何是好。” 锦心神色暗了暗,“若是今年再无消息,我便把我身边的暗香开了脸与他,若是生下孩子来,便抬了她做妾。” 江氏皱了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倘若那姨娘生下孩子来,你把他抱在身边教养,也是一样的。”其实,江氏不过是说来宽慰锦心的,养旁人的孩子到底和亲生的不一样,一则难以处事,管得严了,人家说你苛待了他,管得松了,说你未尽到责任。二则,到底不是亲生的,隔了一层,况且还有他亲娘在那儿呢,难免在其中挑事。 锦心苦涩道,“到时再说罢。今年还有大半年,只希望这半年内能有喜信儿。” 孙二夫人道,“不知你可请了什么大夫看?素日都吃了哪些药?” 锦心道,“之前请的是荣安堂的魏大夫瞧的病,吃了一年多不见效,便又托人请了素日给端懿长公主瞧病的万大夫瞧,又开了药,这才吃了半年不到。这两年来,药就没离过。素日大夫们只说我体质阴虚,只开些调养的药,如今把脉又说调养得差不多了,只让我放宽心等着喜信儿,可是这大半年来了,还是没有消息。”一边说,锦心一边落下泪来。 绣心听了心酸不已,“大姐,你放宽心罢,我记得你出嫁前不是求了一只签么,签文说,你只需耐心等待,总能苦尽甘来的。” 锦心拉着绣心的手,哽咽难言,“妹妹……” 江氏及孙二夫人亦是多加宽慰,锦心才略略止住。一时又有仆妇来请众位夫人和小姐往前院去上宴。众人皆都起身随着几位仆妇往前头去。只见大院子里已经摆上了大戏台子,绕着戏台子摆了上百案几,案几上都放了一壶酒,一个锅子,锅子里正煮着一只大羊腿,四周放着几碟馅料。冯氏、江氏、绣心、锦心四人一桌,孙二夫人同孙家的女眷一处坐去了。 姐妹几个,绣心自小便与锦心亲近,她自出嫁,绣心一年也不过见她几次,每回都是匆匆。这回,难得大家凑在了一处,绣心自是兴奋非常,拉着绣心问东问西,缠得锦心没法,用指尖戳了戳绣心的脑门,“如你这般的爱闹的,将来也不知嫁了谁能镇得住你。” 绣心道,“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镇得住镇不住之说,自然应该相敬如宾,彼此尊重,就像咱们的父亲母亲。” 江氏道,“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事,不过一个忍字罢了。” 绣心听不出弦外之音,顾自去取了一大块锅子里的羊腿肉用馅料沾了沾,送进了嘴里。羊肉最是鲜嫩,沾上馅料更是提味,绣心连吃了好几大口,不一会儿就将盘子里的羊腿肉用尽了。 锦心却是心中疑惑,侧过头悄声问了江氏,“母亲,你与父亲两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江氏低低叹了口气,拉了拉锦心的衣袖道,“你随我来。” 两人离席走至僻静处江氏才道,“这话我只与你说。先前,你父亲虽无妾室,但也不曾日日进得主卧来,我寻思他公务繁忙才在书房安歇。可前段日子,我替你父亲送了一碗人参汤过书房那边去,却听得里头……”江氏顿了顿,一张脸涨得通红,“里头传来那种声音。原来,他竟同我房里的明香有了首尾。按说那明香生得也无甚特别的颜色,真没想到那小贱人居然能爬上老爷的床去。” 锦心道,“母亲,一个丫头打发了也就是了,不值得为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