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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2/3页)
抱着我的人静立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我半晌。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说:“我还是觉得你不是鄢玉……” 我的话没有说完,眼前的人突然俯下身来。我的手被人握住。我的下巴被人轻轻捏住。他的脸孔越来越近,直到两片温软的唇落在我的嘴角上。 ☆、第 十七 章、 这世上最热烈的事物不过三种。伏暑的日光,盛放的牡丹,以及刚开始浓蜜的爱情。皆是转瞬即逝罢了。(三) 从十五岁到十八岁,我的高中三年终究还是在t城的中学里度过。 这件事若要追根溯源,是很冗长的一大段。精简来说,大致就是,在我原本的打算中,我是坚定不移地要报读c市一中的。可是事实证明计划总是用来破坏的,在中考前后的那段时期,我的精神状态就像是正弦曲线一样大幅波动。这样大幅波动的后果就是我的睡眠质量也跟着一起大幅波动。并且白天处于巅峰,夜晚处于低谷。为了矫正这种情况,我辗转经由叶寻寻从鄢玉那里偷来一瓶安眠片,每晚一片服下去,情况终于变好一些。然而在中考成绩誊出,次日就是填报志愿截止期的那天晚上,我吞了一片安眠片之后,在床上翻滚了几十圈也没有真正睡着。迷迷糊糊中倒出更多的安眠片吃下去,这次终于睡着,而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景象已经转换。 那天的印象十分深刻。明明记得前一晚睡着的时候我还只是单独一个人,床头柜上摆着熏衣草的香熏一盏,再睁开眼时周围就变成了四面白墙,充斥着满满一股消毒水味道。有片刻的时间里我还以为是空间错乱。有些头痛地坐起身,才发觉窗边还有一道修长人影,身上的浅色衬衫略有褶皱,身形比例却是完美,抄着手静默地瞧过来。 我顿时清醒过来。 在那之前,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跟顾衍之说过话。每日早出晚归,比他处理公司事务还要勤勉。我捂着额头清醒半天,仍是觉得不想与他对话。却终究被他射过来的目光盯得受不了,最后只好开口:“请问你是谁?” 对面不远处的人沉默片刻,声线低沉:“绾绾,吃再过量的安眠片也只会伤胃,伤不到脑子。” 我说:“你怎么知道会伤不到脑子呢?说不定我真的就失忆了。毕竟全身血液都是流通的,而安眠片又是有毒的。说不定带了毒素的血液就逆流而上,上到了我的脑子里,进而流进了我的神经元呢。” 我很久没有这样呛声过人。那一天坐在病床上,却莫名地生出许多勇气。大抵是多日来郁结的心情经不得一点刺激,稍微撩拨就受不住。然而这些勇气在顾衍之看来大概仍是一挥而散的空气,他听后根本不为所动:“神经元是细胞,血液是组织。血液由血浆和血细胞组成。你的生物老师一定告诉过你,神经元和血液比起来,是小一号的套筒娃娃。因此你的血液就算逆流而上,也进不了你的神经元里。” 我说:“我的生物老师才没有告诉过我什么小一号套筒娃娃之类的话。” 他看着我,说:“这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我强调,“这很重要。” 对面的人语气平静:“你还记得你的生物老师,这说明你并没有失忆。这才是比较重要的事。” “啊,”我不假思索说,“我确实记得我的生物老师,可我真的不记得你了。” 他没有动。眼神冷峻地看我半晌,那目光沉甸甸地。突然他开口:“为什么要吞安眠片?” 我说:“我没有吞安眠片。” 顾衍之罔视我的回答,脸上仍旧殊无笑容:“杜绾,回答问题。” 他的语气又冷又沉,我没有和他这样对话过。那种他将我像员工一样对待的感觉。我考虑了一下,回答:“昨天晚上我吃的明明是巧克力球,不知道怎么吞进肚子里就变成了安眠片。大概是当时太困了吞错了药片吧。” “为什么卧室里会放着安眠片?” 我低头看看手背,半晌才把头抬起来,说:“这个。大概是去药店的时候也太困了,所以买错了药片吧。” 这句话导致顾衍之的眉心深深皱起。 我从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他一直温柔带有笑意,即使是在会议室中动怒,也仅仅语气微沉,脸上不会变化半分。我看着他始终没有舒展开的眉心,又过了一会儿,说:“哥哥,我没想要自杀的。真的。吞安眠片只是无意识的举动,你没必要这么担心。下次不会这样了。” 他仍是看着我,没有开口。 我看着他有些不规整的衣衫。他一向衣冠楚楚,难得见这副模样。我猜想着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的异常。也许是在晚上,也许是在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