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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1/2页)
元寿一脸不快地噘着嘴,眼睛也随着众人的视线往上看。 楼上,轻纱后的佳人上穿深绿色的缀珠、银线绣边中袖短襦,外披绘上水墨字画的长长纱衣,下穿高腰曳地裙,粉绿丝绸裹着纤细柔软的腰肢,仿若奔流而下的清溪般往下顺势流泻,飘垂而落的纱衣末端在细风拂动下仿佛浮于清流上的轻纱。粉绿清溪在脚尖处稍作停顿,然后淌洒在地板上,拖曳出半米长的一泓清泉,随着细碎步履微微波动着。 一阵强风吹来,拂动檐下如瀑垂挂的纱帘纷纷翻扬而起。飘飘扬扬的薄纱间,楼下一众人等得以一窥缝隙间的娉婷侧影。惊鸿一瞥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定住了。 元寿含着半口食物忘了吞下,喃喃地道:“好漂亮的姐姐……” 犹如立于莲梗上的花苞,佳人那如浸润于清水中的白玉般肌肤无须脂粉点缀,就显得白里透红,嫩唇抹朱,柳眉弯弯,绾起乌丝在脑后梳成一个大大的垂鬟,一顶缀珠黄金花冠压在头上。纵使华丽的花冠金光闪烁,也丝毫不能分去半点儿注目的视线,只因那花冠下的玉颜,秀美如绽放在袅娜莲梗上的洁白清荷。 “甲等。”细微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自赵昊启唇间溢出。 身旁耳尖的元寿转动着眼珠子好奇地看向主人,瞧见他脸上专注凝望的神情,忍下了溜到唇边的疑问,把视线移回桌上的美味点心。 微风再次拂过。 众人焦点所在的人仿若意会到谁的目光,稍稍侧过半张脸,眸光飘荡,滑过楼下。 看到的人更惊艳了。 佳人轻垂螓首,低敛睫影掩去一抹羞涩,一抹淡笑浮现在白玉般的脸上…… 几乎所有人都如痴如醉地注视着回廊,连楼里的姑娘都带着艳羡的眼神看着,除去两名无动于衷、趁机大快朵颐的小童。 将近下午五时。 “各位官人,”嗓音有些低沉,听在耳里却让人感到舒服,在垂隔了薄纱的歌舞台里,琴音缓步走近围栏,朱唇轻启,“小女子琴音,多谢各位今日莅临。”掀开自屋檐垂下的白纱,露出如花容颜。 台下顿起抽气声。 只见佳人目光流转,楼下众人皆觉琴音跟其对上眼了,正自庆幸,又听楼上佳人道:“对各位的到来琴音铭感五内,在此拜谢各位了。”说着,盈盈曲膝福了一福,“各位官人万福。” 小丫鬟筝儿抱着一木琴站在琴音身后。行礼完毕,楼下的唐三娘即说:“离吉时尚有些时候,趁这空当儿让小女为各位大人、公子弹奏一曲如何?” 筝儿登上临时以木板稍微架高的琴台,把手中木琴放在预先放好的琴案上。琴案就在临时架的琴台边缘,离围栏有点儿距离,让垂下的薄纱不至于因一阵微细的风就会飘近奏琴者。 摆放好琴,筝儿搀扶着琴音登上琴台。端坐在鼓形的坐墩(注)上,琴音以丝绢抚擦了一会儿琴身。筝儿则搬来两个香案摆放在琴台前方的两个角旁边,各在其上放置海碗大的香炉,点上上好檀香。霎时,浓浓的檀香味随风四散。 『注:类似于现代的圆凳。』 主宾台上的赵昊启轻蹙眉头,低声自语道:“太浓了,一炉香足矣,多了反而俗气。” “可能是因为三娘太重视这次摘花宴吧,况且今天风那么大,又隔了道纱帘,估计下面的宾客会闻不到,才点了两炉。”赵禹启用温和的语调轻声解释。 赵昊启摇头表示不赞同兄长的说法,“香气只是助兴之物,于恍惚间隐隐可闻,配上悠远琴声以增雅兴,如今浓烈如斯倒是坏了兴致,到底不是大家闺秀,这点叫人倒了胃口。” “九弟,勾栏青楼本就是玩乐之处,纵使有心附庸风雅,到底也只是烟花之地,宾客中各色人物皆有,当中庸俗之徒多的是,喜欢浓香的人也有很多,总不能只依照少数人的喜好吧?” 赵昊启不满地小声反驳兄长,“我们不是主宾吗?总该照顾一下我的喜好吧?” “最后花标是不是由你所得,都尚未知呢!九弟你就别吹毛求疵了,就喝杯花酒而已,太认真可不好。” 赵昊启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