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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第2/2页)
那袋金子,拍拍手,又上路了,翻山越岭,晓行夜宿,栉风沐雨自不必说,脚上的泡一层落一层,最后都变成了茧子,眼看到了竹山县了,那里就是家,于是,脚步立刻变得轻盈起来。 江流的家在紧靠竹山县县城东边的江家冲,是个大户人家,江流的父亲早年在离家乡近千里的江北县当过两任县丞,后来看不惯官场的黑暗,只好告病还乡,依着他父亲,是不让江流去赶考的,可是,江流觉得江家应该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于是,苦读十年寒窗的江流怀着赶考必中的满满信心,去江宁府赶考,结果却是落第不中。 江流穿过县城,刚走到村子口,就见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从村子里急匆匆走来,江流定睛一瞧,是自家族中的二哥,于是,他高声问道;“二哥,为何披麻戴孝?” 年轻人举目,见是江流,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哽咽着说;“你父亲,我二叔,于昨日去世了,临终前,他睁着眼睛,苦苦等你回来,嘴里还唠叨,不该去考,不该去考。” 江流听了他二哥的话,惊叫一声,就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家的屋子里了。 族里的亲人都在自家的院子里,看到江流醒过来了,族中的长辈说道;“江流,快过来给你父亲合上眼睛。” 江流悲声涟涟,跪在父亲的灵柩前,哭诉道;“父亲大人,不孝儿回来了,悔不听父亲大人教诲,不但没有高中,却还是凶险连连。” 江流哭诉完这些,伸手合上了他父亲始终睁着的双目,族长长长松了一口气,高声喊道;“三弟,放心地走吧,流儿回来了!” 昏天暗地,江流在哭泣中跟着族人一起料理了父亲的丧事,两个已经出阁的姐姐在丧事料理完的当夜就和自己的男人回到了邻村的家中,家里边只剩下江流一个人了。 看到亲朋好友一一散去,江流归于了平静,烧完头七,江流感觉十分困倦,也就没管是黑天还是白天,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约莫睡到了半夜时分,好像感觉自己轻飘飘地漂浮在半空之中,他朝天上看,灰蒙蒙一片,朝地上看,分明看到有一座刚刚修建好的庙宇,红红的山门大敞着,进了山门前后两进院落,前院是大雄宝殿,里面供奉着如来佛祖、文殊菩萨和十八罗汉,面对如来佛祖,是一个不高的身披紫色袈裟正在双手合十拜谒佛祖的和尚,和尚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袈裟的和尚。 江流想仔细看看那两个和尚是谁,可是,一阵风吹来,那两个和尚不见了,却见从山门外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一个人,中等身材,白净脸,一脸书生气,身穿竹布灰长衫,江流觉得这个人很面熟,他正想仔细辨认一下,突然间大雾弥漫。 江流飘荡在浓雾中,正觉得自己又闷又热,突然间腥风刮起,浓雾瞬间不见了,一条青花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向他扑了过来。 江流一声惊叫;“我命休矣!” 接着,院子里传来了那只芦花大公鸡的啼叫;“喔、喔、喔,”,金鸡报晓,天色微明,江流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屋前屋后的鸟儿开始叫喳喳地闹个不停,江流感觉自己十分慵懒,禁不住下地,推开门朝院子里走去,到了院子里,他见家里的鸡、鸭、鹅狗都围了过来,就只好先给它们喂食,接着才走出院子,朝不远的一处小山走去。 这座小山叫有道山,山上有一座道观,叫无量观,道观里经常住着三五个道人,有时会多一些,有时会少一些,只有那个长髯飘逸,脸上沟壑纵横,眼睛只有一条缝,身量高得出奇,一年四季都穿着青色道袍,谁也不知道他的年龄的住持,经年累月住在道观里。 江流神差鬼使般地,信步走上了山,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道观前,他想也没想推开山门就走了进去,他刚走进去一步,就听到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如同鹤唳般的宣号之声;“无量天尊,罪过,罪过,奇哉,奇哉!” 清早,太阳还没出来,江流感觉奇之怪之,转身、定睛、细看,原来是观里的主持,手里握持着一柄佛陈,双手作揖,正对着江流。 江流立刻也双手合十,礼拜道;“不知道长这么早就出了山门,甚是唐突,甚是唐突,还望海涵则个。” 道长还礼;“江施主真乃贵临门,老朽岂敢不迎!” 江流却想,这位老道长往日里几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今日却是为何,于是,他移步上前,开口说道;“打扰道长清修,甚是过意不去。” 道长突然咧嘴,是笑?是哭?江流讶之,报以微笑,道长自报名号;“不弃,三生有幸,得遇大和尚。” 江流云里雾里,几时成了大和尚,不弃是这个老道的名字吗,第一次听说,管他呢,应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