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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2/4页)
,谁就来分李子吃。” 原来昨日路过一处道口,茶摊边上有个村姑挑了担子卖青李。炎天暑热,水果分量重,又存不住,行人都不过买几个现吃,没有谁会多买捎带。那村姑颇有几分姿色,宋微跟人家你一言我一语,眼看便搭讪上了。临到走了,村姑硬是白送一把李子给他。宋微这一激动,把人家剩下的全包圆了,不但装满了小筐,还把衣摆系个结,装了一兜子当晚饭。同行伙计没个不笑话他的,嘻嘻哈哈调侃了一路。 这会儿大中午日头高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李子酸甜可口,汁水饱满,一帮子人都渴得嗓子冒烟,几口水下去,再瞧那圆溜溜水灵灵的青李,反而更加垂涎欲滴。 一个伙计笑道:“你不是十文钱买了人家一挑子?这样,我跟你买,一文钱五个,如何?翻了不知道几倍呢!” 宋微眼珠一转,正色道:“不卖。” 两个年纪小些的伙计,伸手就来抢。宋微扑到毛驴背上护住筐子,大叫:“七爷!生意人什么当头?” 穆七爷慢条斯理答:“诚信当头。” 小伙计停下手,眼馋地嘟囔:“小气鬼!几个李子都好意思拿生意说事……” 宋微慢腾腾爬下来,道:“我说不卖,又没说不换。你拿点东西来,我觉着合适,就换几个李子给你。” 小伙计在腰间囊袋里摸摸,掏出个羊角挖耳勺:“这玩意儿成么?” 宋微接过去看看:“成,换五个。” 一个羊角挖耳勺,在蕃坊值不了半文钱,小伙计兴高采烈地捧着李子,一边吃去了。 众人大觉有趣,纷纷从身上摸出点无关紧要物事,跟宋小郎换李子吃。 分到最后,剩了个筐底。旁边歇脚那行人里走过来一个奴仆:“敢问小哥的李子能否卖几个与我家主人解渴?” 宋微还没说话,就见帐篷里走出两个戴着黄冠的女道士,身着道袍,白罗交领,外罩蓝色轻纱直裰,甚是清丽出尘。为首那位二十多岁,容貌不俗,微微一笑,高贵而又亲切。宋微不禁看得一呆。 听见她说“不要勉强人家”,立马回过神来,笑容满面,连筐送过去:“怎么会勉强,几个李子,值得什么。出门在外,偶尔照应,彼此方便。得遇仙子,是我等俗人的荣幸。” 咸锡朝各教林立,皇室却偏信玄门,修道之人广受崇敬。女冠数量不多,真有投身其间者,往往名声在外,地位超然。穆七爷见是位女道士,亦特地过来见了礼。宋微一定不肯要钱,对方最后赠予商队一道平安符。 穆家商队顶着日头动身的时候,女道士一行还在乘凉,不肯在热气里赶路。 自雍州入南岭,地势由平原转为山区。虽然南岭更加靠南,因为多山多树,气候反而凉快。只是山林间不似平原安全,人烟也渐渐稀少,商队不再投宿私家旅舍,只在官驿停留。 官驿规矩多,收费高,条件差,但是安全有保障,且提供天气、路况、风俗等公共信息,还可以换马、雇工、寄信,服务是比较到位的。在荒僻之地,官驿远比私家旅舍来得可靠。相对的,对于入住者身份资格的核查,也更加严格。 宋微亲自安顿好嗯昂,跟着驿仆往里走,落在了商队其他人后边。他习惯性地东张西望,看见门板上贴着两张纸,不由得凑过去。那驿仆道:“才从西都传来的海捕文书,客人打西都来,正好看看可有消息。赏钱一千呢!” 宋微心头无端一跳,就见第一张纸上画了个女人的脸,旁边写着:“今有女犯一名,姓崔名贞,年约三十,西都人氏,纵火盗窃主家财物,携物逃亡……” 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仓促间瞥见另一张纸上是个男人头像,立时认定了就是他自己,赶忙扶着门框,撑住发软的腿,偏过头,强压着嗓子对前边驿仆道:“有劳大哥先行,我想起来忘了点东西在驴背上,还得转回去取。” 那驿仆应了,径自干别的去。宋微左右扫视,不见旁人,才侧身隐到门后阴暗处,悄悄探出半边脑袋,细看那海捕文书。 “并有男犯一名,姓焦名达,年五十余……”男人下半张脸一圈短髭,绝不是年少英俊宋小郎。 宋微长吁一口气。腿还有点儿打颤,站在门后稳了稳心神,才慢慢踱进去。 经此一遭,晚饭吃得心神不宁。一时想崔贞那女人恁地厉害,不但偷人,还敢放火,不但放火,还敢盗窃,不但盗窃,还有焦达做同伙。看样子,官府至今也没抓着人,要不海捕文书不可能发到南岭来。一时又想连自己都以为名字上了通缉榜文,被列为同伙,却怎么只有一个焦达?莫非那独孤小侯爷另有打算?万一独孤家的人找到蕃坊去,真不知要害娘亲担心成什么样……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