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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紧,是新伤么,这么几日了,她怎都没注意到。可那伤口位置尴尬,在腿侧靠里的位置…她为难了一会儿,方咬了咬牙,再去碰了碰他的大掌。 “让我看看…” 明煜将她的手档开,“不必你看。已生了毒邪。” “去寻酒来。越烈的越好。” “……”酒是能祛毒邪的。可大过年天,酒肆都不开门…蜜儿却很快有了主意。阿娘与薛家酒坊的金大娘,早前还有过几分交情,敲一敲门,该能买到的。 外头还下雪,她起身去寻了件小斗篷披上,方带着自己那银钱袋子出了门。 等得屋子里没了声响,明煜用被褥再将自己裹紧了些。他眼下发着高热,头脑却依稀还算清醒。 方才从床榻走到门边那么几步路,他便已经支撑不住。那丫头说的没错,以他今日的身子,要走出去这门口都难。 他在想着自己的去处。 镇抚司,不行。明远如今得了禁卫军大权,定会在镇抚司里安插他的亲信。 慈音,远在明府,更是不行。父亲病重,他的死信一传出,家中定由得方氏坐镇。他此般虚弱回去明府,与羊入虎口没有区别。 其余朝中官员,都是些明哲保身的人精。若见他如此模样,想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数,官场人情,冷暖自知,他便也暂时断了这头的念想。 若这丫头无心害他,这街巷里便是安全的地方。他还伤重,切忌心急,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将一切从长计议。 想明白这些,他方觉身子放松了几分,自己扶着床沿躺了回去… 只是身上越发发了寒,腿上伤口火辣,又让他难以入眠。如此昏昏沉沉不知多久,方觉屋门敞开了道儿口子,一阵冷风直灌了进来。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响,很快又被人合上了。 轻巧的脚步声进了来,似是收了伞,放去了门边。再将身上的小斗篷取了下来,挂去了门后。他虽看不见,却将这些一系列的小动作收入心底。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凑来他面前的时候,他又察觉到她头发上的水汽,这才知道外头该是下了雪。 “你、你还好么?”两支纤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肩头。 蜜儿怀里捧着那壶买来的烈酒,见他面色几分苍白,又再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果还是滚烫的。那人被她一碰,眉心皱成了一团,似是睡得不沉,被扰着了。 可她也只好继续扰着,“酒还暖着,先用上吧。我扶你起来。”她说罢了,放下酒壶去扶人。他身子虽重,这几日她照顾着他,早也学会了该如何发力。扶着肩膀,再撑腰身,让他靠在自己半面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