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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3/3页)
也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它,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到那时候,你会发现它也可能很和气、很善良呢。”我在说些什么?告密者越发奇怪自己说出的话了。 弟弟似懂非懂,倒是不那么害怕了,愣愣地看着他。 “呵呵,这样就好。我以前也害怕一个小怪物,不过我现在和他成为朋友啦。”这话怎么越说越奇怪啦……弟弟就问:“哥哥,你的小怪物朋友长什么样子?” 告密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说:“哦,等你交到了怪物小朋友再说吧。反正你已经四岁多了,正是和怪物交朋友的时候了,加油吧。” 为了避免出现更多难以回答的问题,他替弟弟裹好了被子,又拍了拍他的脑门,就落荒而逃了。 还好,这一切都没惊动父亲。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卧室里,翻身上床,却发现自己也很难睡着,倒不是因为害怕。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去想那些连上帝都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为什么弟弟的眼睛那么大、那么黑,还有长长的睫毛呢?这到底是随了谁啊?…… 2 等到他隐隐约约弄明白孩子到底是随谁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还是家教甚严的原因,孩子们在这个家庭里,是绝不能说粗口的,不过父亲倒是经常随意地骂骂咧咧。那么,假如告密者和弟弟随意说了粗口,会怎样呢? 弟弟的话还好,一顿饭不许吃,就ok了,这惩罚实在是微不足道。那么告密者呢?他就有很大的不同了,父亲会把他拎起来,给他用肥皂漱口!这时候父亲就会说:“你丫的嘴巴怎么这么不干不净的!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你会把弟弟也给带坏的!来,给你丫漱漱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这手段使用过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告密者当然是不敢说脏话了。别说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就是听都不愿意听。胡同里的孩子嘴巴常常是挺脏的,于是他就躲开他们,离他们远一点。 不过等到又大了一岁,连学校里的同学们也毫不在意地嘴巴脏了起来。 “我的生字表”倒着念,就是“婊子生的我”。 “我爱总复习”倒着念,就是“媳妇总爱我”。 孩子们只是这么念着,可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含义。媳妇好理解,可婊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有的女的是婊子!”这是大一点的孩子能给出的最确切的答案了。 但是,到底啥样的女的是婊子……告密者想不通! 又大了一点,在孩子们中间开始流行一点点关于男女的事情了。他们喜欢谈论自己的性器官,并且以个头大为荣。告密者自己的就很大!可是不明白大有什么好处,上体育课的时候,他有时候会觉得硌! 当他开始接触更多的性器官名词之后,他为此挨了一顿揍。 那是某一天父亲带他去某个地方时出的事。 那是一个私家车刚刚冒头的年代,父亲还没有学车,于是只好带着告密者去挤公共汽车。 车上的人真的是好多好多啊。告密者不喜欢坐车,因为有一次下车的时候被身后的大人们给挤了下去,好几个人是踩着他过去的,还好没有把他踩死。从那以后,他就不愿意坐车了。当然,父亲发了话,他也不敢不坐。 车上还是那么挤,不过有父亲在身边,他倒是不担心被挤死。 身后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猛地撞了他一下,他的前胸就猛地贴在了车门上。 这时候,不知是怎么想的,他嘴里冒出来一句:“哎哟,都硌着我的乳房了!” “啪!”父亲清脆的一个嘴巴赏了过来,“胡说八道什么呢!嘴里干净点!” …… 怎么,乳房也成了脏话了?! 记得小伙伴们告诉自己,胸部应该称作乳房啊! “男人的胸部就叫作胸部,女人的才叫乳房呢!”下车后,父亲居然给出了解释,算是为这个嘴巴平了反。 行吧!告密者心想,以后离乳房远一点! 父亲要带自己去干吗?告密者不知道。 他带着自己走过几条大路,来到一家医院后面的殡仪馆。 “你妈妈死了。”他冷冰冰地说。 “啊?”告密者愣了。妈妈……这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形象啊,他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她,死了? 父亲倒还没有残忍到让孩子一个人进去,于是他带着他进去。在尸床上,他看到那个他曾经魂牵梦绕的女人,而今已然瘦得不成样子。 他听小朋友们说,有个词叫作离婚。父亲和妈妈离婚了吗?他不知道,当然也不敢问。反正某个周末过后,父亲就带着新妈妈和孩子回来住了。 那么,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从来没有来看望过自己? 几年下来,他以为她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