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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细雪 (第1/2页)
“全天下都想要杀你徐藏。你知道不知道?”一根红绳束起雪白长发,浑身不染烟火气。惊艳得像是一个仙人。这是宁奕的第一感觉。周游的名字早就天下闻名,在西岭无人不知,准确的说,整座天下,都知道道宗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道宗紫霄宫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宫主。如果说那些得到了圣山大部分资源青睐的圣子,是圣山未来的希望,那么毫无疑问,所有的圣山,都希望自己的圣子,能够成为“周游”这样的人物。周游就是十年前年轻一辈修行者的上限。周游没有朋友。徐藏也没有朋友。直到这个时候,宁奕才知道,他们俩原来是朋友。周游转过身子,他的背后背着一根细长的包裹,困缚的严严实实,这位年轻俊美的道士卸下细长包裹两端的长绳,将那根细长物事立起立在地上,开始卸布。“知道,当然知道。”徐藏虚弱的笑了笑,道:“应天府,灵山,地府,天宫......大隋一大半的圣山,都想杀我。”名叫周游的男人,低垂眉眼,自顾自卸着包裹上的布条。宁奕有些好奇,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能让这位一语惊走各大圣山的道士,如此不厌其烦的裹覆起来?“道宗也想杀你。”徐藏沉默了。这句话说完,周游抬起头来,那根细长的包裹已经拆开。那是一柄细长,带着七分惨白,三分妖异的长剑......准确的说,是长剑的剑鞘。宁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那柄剑鞘的样子太夺目了,哪怕周游没有拔出剑鞘里的那把剑,他都能感到,就在这柄鞘中,密布着蛰藏多年、杀意凛然的剑气。“但我不会杀你。”周游拎起那柄细长雪白的长剑剑鞘,一根手平举握住剑鞘中段,另外一只手缓慢探出,并拢食指中指两根手指,从古朴的剑鞘鞘身抹过,起伏斑驳的纹痕密布在鞘面,指尖所过之处,溅起一泓清水。周游的用词很妙。“我不会杀你。”是不会,而不是不想。徐藏笑了笑,没有说话。周游将那柄雪白长剑轻轻掷出,剑身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徐藏一把握住,翻转手腕,震颤剑身,将覆盖在剑鞘上如霜雪一般的细碎剑气抖落开来。周游看着徐藏,认真说道:“你实话跟我说,她死了之后......你把细雪放在我这里,十年时间,不断逃命,不断跌境,是不是怕了,不敢与我最终一战?”徐藏端详着那柄名为“细雪”的长剑剑鞘,他笑着说道:“是啊,十年前在圣山修行的那批人,放到现在,谁打得过你周游?”周游沉默了。徐藏这样的人.......看似放荡不羁,自甘堕落,其实胸膛内里隐藏的火焰、剑气,比谁来得都要猛烈,他口中一千个一万个自嘲,心底仍然住着一头骄傲的狮子。这十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骄傲的男人,经历了十年的沉浮,终于也自甘认输了么?周游觉得有些失望,眼神里闪过一些不可察觉的失落。他淡淡说道:“我送你们离开西岭,到大隋边境,道宗的人马追不上来,之后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你在想什么?”徐藏觉得有些好笑,说道:“谁需要你送?”(本章未完,请翻页)周游于是再一次的沉默了。“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徐藏小心翼翼捡起黑布,将细雪一层又一层的裹起来,他翻了个白眼,道:“你把我归化到了十年前圣山修行的那一批人里了?你这个鸟道士,仔细想一想,我什么时候在圣山修行过?”周游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好啊,有本事你自己爬出西岭,到时候我可不会再出手。大隋的那几座圣山碍于规矩,破开第十境的那些强者没有出面,但你以为凭你现在的修为,可以安全无虞的走到大隋?”徐藏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平静道:“你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吗?”周游冷笑反讽道:“你以为你拿着细雪,那些人会乖乖站在让你砍?”徐藏沉默了一下。宁奕扶额。裴烦则是尴尬无语的看着两位前辈。徐藏的唇角微微上翘,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一只手按住宁奕的肩头。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宁奕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上传来了一阵巧力,整个人被拨弄一圈,眼花缭乱当中,自己怀中的骨笛叶子被徐藏震飞而出。那柄裹着黑布的“细雪”,在半空当中,如雷霆一般斩落而下。所斩切的物事,就是从宁奕怀中飞出来的那片白色骨叶。黑布寸寸崩碎。白色雷霆,细雪抛飞。徐藏一只手按住“细雪”,剑鞘发出铮鸣,地底凹陷之处,被剑鞘剑尖压着不能动弹的,正是那一片骨叶。骨叶不动如山,剑鞘却不住震颤。徐藏面色平静。周游却眯起双眼。宁奕有些惘然。裴烦抿起嘴唇,握着宁奕的袖子,两个人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