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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北风中 (第2/2页)
的带着柔和笑意的双眼。 她不能否认,她已无法自拔。可她只是想对他好啊,她错了吗? 那年戚桐十六岁,每天早晨战战兢兢的从黑渊似的梦里醒来,没有片刻资格在所有的困境与维谷中做一个永远灿烂的人。当时樱花层层迭迭,如暮霞将燃尽时的一团云霓,她最常做的事情只是在万事皆毕后趁无人窥视之时,一人立于樱树下,对林间不时流转的鸟啭风吟出着神。 她在他的书里看到过一句自信非凡对她却遥不可及的话—— ‘他来到生命里,向着无数的深夜与黎明一起拼搏并大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今年二十五岁,一切真的好起来了吗。 她怔愣得太久,他却一直挂着一脸的温情看了她半晌,倏尔低头狠狠咬上她嘴唇。 然后她就听见那伏在她身上的人口齿间模糊的一句:“好软……” 她几乎能察觉到自己的面庞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将这世间撕扯得狰狞狼藉,初秋的萧索离他们很近,而世界的喧嚷很远。她不知所措的心脏在她胸腔里震颤着,如在歇斯底里的风浪中跌宕着的一叶扁舟。凉意无孔不入,而他们像传说中相濡以沫的涸辙之鱼,以近乎自殉的方式成全彼此的一场救赎。 良久以后将唇齿分开,她望着他的眼,觉得心中有拉扯不休的痛苦和甜蜜。 戚梧低声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只有敢于去做自己没有一定把握的事情才能被称作勇敢,至少在做这事之前对于自己有一定能完成的信念。而我有的只是鲁莽,即使明白自己所期望的不过缘木求鱼,即使明白自己所行的是绝无转圜的死路,却依然怀着头破血流的决心要去撞一撞。我站在悬崖边上,却邀请你与我一同跳下悬崖。” 她深深望进他一双静如古水的眼睛。无边的缄默在二人之间悄然滋结,然后她听见了她自己的一声轻笑。 “其实我也是一个鲁莽的人。” 这时的戚桐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位仍未长大的顽童,为了一枚可望不可即的糖果孤注一掷。也许她曾经并非如此,可时光总是有着潜移默化的魔法,令她在坎坷的世途中与此人越来越相似,终于从他身上也学会了不顾一切的鲁莽。这样或许也好,与他作伴,曾经挥之不去的忧愁与烦虑也终于能够偃旗息鼓了吧? 戚桐见眼前人扬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句话:‘纵然要跃下深渊,也没什么可怕的。你自然也不会将我一人留在深渊之中的吧。’ 那就一起跌落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