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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君也听到了御医的话,见女儿还说要叫别的太医,赶紧颤巍巍的招着手叫她,“昭昀,昭昀……” 温昭昀手疾眼快的握住他的手,半蹲着托举,不让他那么费力的抬着,能帮他节省多少体力就节省多少。 哪知道祖君拉住她之后,竟然先转头对御医道歉:“您别在意,老朽的女儿就是太孝顺,才会情急之下说要请别人,其实她是最信任您医术的,也是情急才会……” 他想着,御医毕竟是宫里的人,可不能让女儿因说的几句话就把人得罪了。 现在他明显的能感觉到,这次他真的是要不行了,只希望用自己最后的力气,为女儿做点事吧。 “昭昀,莫怪为父,也不要迁怒锦儿,记得要照顾好温姝,也替为父提携提携谢家。” “现在我最不放心的,也就是谢家了,那到底是我的本家,我不想十几年后它就没落了……” 温昭昀攥紧父亲的手,将他的话一一应下,只说着让他莫要耗费体力,告诉他睡一觉便能好起来,然后看着他闭上了眼睛。 从传来病中的消息,到祖君身故,前前后后还不到两个时辰,一个人啊,从生到死,其实就是转瞬间的事儿。 珮兰为发愣出神的主子搬了把椅子坐下,又将御医送走,然后叫外头的王贵进来为祖君收拾,最后客客气气的抬手请谢允锦出去。 王贵听从安排进门,与出去的谢允锦正好打了个照面,两人只互看了一眼,便各自分开。 在这之后,他便拿起帕子耐心的为祖君清理着,没过一会儿,便好似不经意的嘀咕起来。 “若是有那味血枯荣在,主子没准还能……”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听到的人却都能明白意思。 温昭昀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抖了抖,脸色阴翳的有些吓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你侍候父亲几十年,这次父亲走的突然,你一时难过说错话也情有可原。” “但这话,却不能出了这个屋子,王叔,你能明白吧?” 她叫起这个很久没叫过的称呼,王贵被她叫的心肝颤,自然是连连点头,同时还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温昭昀不再说别的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王贵替父亲收拾。 她也没流泪,甚至眼圈都没红。 她的面色除了阴沉一点之外,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就好像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人有的时候心痛到极点,反而并没那么强烈的情绪表达,往往要过去很久,才会逐渐表现出来。 其实并不是她不难过,只是她从心里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潜意识中根本不相信朝夕相处的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