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拒不为师 完结+番外_64 (第5/6页)
罪到掌门头上!” 话音未落,易上闲即刻沉下声线,极尽清晰有力地道:“晏欺确是杀人无数,罪不容诛——但你聆台一剑派掌门人莫复丘,也与当年屠门一事脱不开干系!” “身为一门之主,处事优柔寡断,为人虚假伪善,所谓江湖名门之首,理当该是如此面貌么?” 此言既出,毫无疑问是在人群中央炸响一道惊雷。 易上闲素来不问江湖纷争,故从未对聆台一剑派多年以来的行事作风发表任何看法,而今这份质问语气,显然是对莫复丘早有不满之意,不过借此机会,一次指责到底罢了。 然此时此刻,论是让人在旁说些什么,莫复丘都已经听不见了。一众弟子小心翼翼将他护在人群后方,彼时虽不知人究竟是死是活,却断然听不得任何人对他进行言语上的侮辱讽刺。 于是霎时之间,彼此双方俱呈剑拔弩张之态。 易上闲这样一个人,脾性顽固不说,一旦有人与他对上争执,他必不会选择轻易忍让—— 况且,长剑既然出鞘,他也没打算再有半分收势。 但此举压制意味显而易见,无疑是在向周围一众悲愤至极的门中弟子进行示威恐吓。 众人见状,亦不由得扬剑挥出,铁器鸣响之声震耳欲聋,仿佛不用等到下一刻,当场即会蜂拥上前,一并将易上闲与晏欺二人斩至粉碎。 偏在此时,倏而听闻耳畔一阵异样响动,程避适才回头一望,登时骇得惊呼出声道:“不好了师父——!” 易上闲方一转身,正巧见那满地冰霜消融成水,而刚刚还躺在其间动弹不得的从枕,眼下单手划开臂膀,任得一身灼烫活血将霜渍熔穿化开,不多时手脚便重获自由,一个翻滚拍地而起,不由分说,将欲飞身逃离。 易上闲反应极快,早在从枕迈腿之前,已然一剑朝前横扫出去,刃口所及之处,窸窸窣窣爬满一串锐利冰霜。 只可惜从枕这厮尤是精明过人,似能提前预判人的动作一般,他知道剑锋从何处来,也知道该如何躲避才是最佳选择。 “站住!” 易上闲一连推出三剑,每剑都仅堪堪擦向他半片衣角,待得最后一剑并施咒法狠戾挥出,终于刺透他毫无防备加身的后背! 但让人最不寒而栗的是,从枕猝然回过头来,对着易上闲诡秘一笑,直道:“老前辈,您这如今年事已高,动作愈加迟缓笨拙——也该是到棺材里好生躺着去了!” 说罢,便将手心绕向后背流血的伤口用力一抹——程避率先意识过来,大喝一声,心急如焚道:“师父小心!” 易上闲应声后退,匆匆凝聚全身真气,瞬时在面前撑开一道寒光屏障,恰巧漫天活血飞溅四散,洋洋洒洒落得满地薄雪之上,顿将原有的一排草木碎石生生灼至焦枯。 从枕笑如鬼魅,仿若不知何谓痛楚:“区区一介凡人真气,还妄想与活剑一争高下!” 易上闲冷道:“猪狗之心,何能与常人相提并论?” 话音未落,屏障嘶的一声,骤然开始碎裂。 易上闲运功发力,待要将其修补完全,不料眼前之人再是一扬手掌,满手活血瞬时挥洒如雨,随后借此间隙旋身朝外一跃,顷刻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避大为愤慨,二话不说,提着木剑拔腿要追,走到一半的时候,却被一手给淡淡拦了下来。 易上闲摇了摇头,直对他道:“……不必追了,追不上的。” “可是师父……”程避焦急道,“他带走了对师叔和薛师兄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易上闲微微抬头,朝地上一滩鲜明的褐色血渍投去几分复杂难言的目光。 眼前正窸窸窣窣下着小雪,薛岚因被活血徒然撕碎的身体,已只下一堆血液流尽的残骨,此刻染上匆匆几粒雪点,便愈发被天外一缕微光照至冰冷森白。 易上闲叹了一声,像是对着程避,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不用管了,那畜生抱着张烂人皮……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说罢再次侧目,无声望向在旁一声不吭的晏欺。 那人虚弱疲乏到了极点,如今双目紧闭,正无意识睡得很沉。 易上闲有时候,倒希望晏欺永远不会再清醒过来。毕竟他一旦睁开眼睛,便将要面对无穷无尽的黑暗与痛苦。 “我们也走吧。” 易上闲未再多言,转身上前数步,拉下外袍,替另一头体无完肤的云遮欢轻轻盖上,随后将人打横抱起,缓缓踏入雪影深处,再未回头瞧上一眼。 程避微微一愣,随后两手撑着他的小师叔,在后跌跌撞撞跟上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