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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第1/3页)
他笑,“人生唯一的乐趣,纵着就好。” 寺卿说他这时候倒是多情起来了。 他也没搭话,不疾不徐出来大理寺,上了马车。 允淑窝在车里,见他进来别过脸不去看他,手一撑把高金刚给她的玉坠子拿到他面前来,“说是要我去相国府上求个生路,这是信物哩。” 冯玄畅接过玉坠,搁在手里端详一阵儿,“这坠子我先收着,明儿交给言青和去查,人都叫西厂去得罪去,咱们谁也不招惹。” 她忽然转过来看他,手里狠狠绞着帕子,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蠢?我不蠢的,我都知道。”她急于辩解,有些语无伦次,“内官老爷送我进宫是想让我伺候官家,不是去做个没用处的女官,是想叫我做答应,做常在,做妃子,他考量着我能得官家喜欢的,就如同考量你在官家跟前会得宠一样。他是想着把你我都拿捏在手里,好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望着她,颇有些不可思议,“你都知道还心甘情愿去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我是为着家恨,你呢?也有家恨?” 她说不是,“因着宁苦的日子过得艰辛,我没想着还能从那里出来,尽管买我的是六爷,可到底是内官老爷收容了我,若不然,被卖到何处,还会不会活着,都不知道。六爷说过,做人不能忘恩。” 他叹气,“善良有时候不是德行,是利器,你想救他就是给了他一把刀,这把刀会伤到你,也会杀了我。” 正因为知道是这样,她才选择把内官老爷说的话都告诉他,他在阿耶的草堂里说的那番话,她早就把身家性命都交付给他了。不为别的,为着他曾是二姐姐的未婚夫婿,为着他能豁出去找她二姐姐。 她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了,可见到他,就觉得像半个亲人,他就是她以后得指望。 “我不救内官老爷,我只寻二姐姐,等寻着人,下半辈子和二姐姐相依为命,我有打算哩,现在有了月钱,我都存着,再过十五年我就能出宫,到时候攒的月钱能买下个不小的庄子,和二姐姐一起开个小小的门面房,做点小买卖,拿钱生钱,”她盘算的好,说起来眉飞色舞的模样,正说着,忽然垂了眼,嗡哝着,“也不行,二姐姐到了年纪了,碰上中意的良人还是得嫁人的,我得先给她攒嫁妆钱。” 他撑头听着她的谋划,眯眼看她,像看一幅奇景,“眼界儿小了些,谋划是不错,倘若如你父亲,置办自佣兵,田产也置办上,俨然就是一个女节度使。” 她愣了愣,“父亲的兵,原都是自佣兵么?不是朝廷里拨的?” 他说,“唯知其将之恩威,而不知有天子。朝廷想抵御外敌,又不给地方上拨军饷粮草,只能由着节度使这样的官私吞田产,自己想法子养兵。”他嗤笑,“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朝廷是什么?” 那没说出来的话,聪明人一点就透。朝廷就是把你囫囵个利用完,骨头都不吐给你的玩意儿。 她本觉得父亲是个不争气的,没成想,是太争气,争气过头儿了。 这人,你说还能委屈到什么地步?原来委屈,还是个没下限的东西。 “我没这么大的出息,老人说,平安是福,我盼着二姐姐平安,自己也平安。”她抬眼,再看看冯玄畅,抿抿唇,“大监大人也平平安安的。” 冯玄畅没再说话,眼神却出奇的温暖着。 第20章 好姑娘,知道心里疼人 好姑娘,知道心里疼人,能盼他平平安安的就成。 人回了宫,到内书堂才坐下,负责皇后殿宫中档记录的秉笔,捧着文宗过来上前请个安,说皇后殿里伺候的人年纪到了,今天办了出宫的一应流程,尚仪署荐了两个从八品女官,呈了名单上来请掌印过目。 冯玄畅接过名单看一眼,果然是有青寰的名字。 他捏捏天应穴,看上去有些疲惫,唤廷牧,问道,“沈念今日去过尚仪署么?” 廷牧说没有,“莲弋夫人的母亲患有小疾,四更天还未亮,刚有些朦胧的时候,就差人请沈御医出宫去瞧,咱们回宫的时候,下边人禀说人眼下还未回宫,要在莲弋夫人母亲府上住两日。” 秉笔恭候着,也不敢催,只等冯玄畅发话。 他侧头,问正批宫中档的允淑,“双喜是崔姑姑的亲侄女?” 允淑抬头,简单回他,“嗯。” 他说成,在文宗上写个已阅,把文宗交给秉笔,嘱咐道:“双喜顶替原本令人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