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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第3/3页)
,也不否认她说自己这么做是因为玩心大:“哼,跟你说如何,不说又如何,虽然为师是评委,但我向来严明公正,别指望我在评分上给你放水啊……” 谁要他给她放水了?鱼莜气得想翻白眼,她遇见师父,就像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 想到什么,鱼连海忽然板起脸来:“刚刚那个顾家小子,你可不许和他走得太近,老狐狸养出来的小狐狸,肯定也是一肚子坏水。” 鱼莜汗颜,前脚刚和人家喝完酒,后脚走了没十分钟,就开始说人家的坏话了。 “您不喜欢那顾老爷子,还跟他一起吃饭?” “送上门来的宴席,不吃白不吃,”鱼连海咂咂嘴,继而问她,“顾传璋新收的那两个徒弟,你认识?” “都是同期比赛的选手,有什么认识不认识,”鱼莜觉得阮湘琴大概是想讨好老爷子,才说认识她,其实俩人总共没说过几句话。 “顾老爷子说收他俩为徒是因为投缘,是真的吗?”鱼莜有点好奇。 方才饭桌上聊起顾老收徒的原因,他只说是看俩人对烹饪都很热爱和用功,家世也清白,看着投缘便收作了徒弟。 她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这行最注重技艺传承,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收。首先是传给子女,其次是传给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厨或助手。各个烹饪世家的技艺和菜谱都是代代祖辈流传下来的心血,没人会甘愿拱手让给别人。 “这种鬼话你也信……”鱼连海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反问她:“顾传璋他并非孔府宗室中人,却以擅作孔府菜而出名,你可知是为什么?” “为什么?”鱼莜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没想到师父真的知道内情。 鱼连海同她娓娓道来:“顾传璋生于贫寒之家,年少时便在孔府膳房做一名打杂跑腿的小工,有长达八年之久,期间膳房的菜谱被传遭人泄密。 后来,菜谱泄密的风声过后,顾传璋突然辞掉了杂工的工作,跑到千里之外的胶东,用这些年积攒的钱开了一家小酒馆,专做孔府菜,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直到做成了和我们鱼家比肩的大酒楼。” 鱼莜听得呆住:“不会吧……” “顾传璋很聪明,对所有的菜谱只是誊抄而并非盗窃,那些誊抄下来的菜谱,他也在背熟后尽数烧毁了。 孔府宗人在事后虽然能确定泄密者是他,却苦于没有证据。而顾传璋对外宣称,他那手只有孔府宗人才会的技艺,全是靠数年来在后厨的耳濡目染,以及他的天资聪颖和过人的记忆力,才练就而成的……” 这、这也太不要脸了吧,鱼莜心道。一个打杂的小工没有师父正确地教授和引导,只靠看别人的动作,若说单纯的几道菜可以,可若说把一整套菜系学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在后厨亲身工作过的人才知道,不管是大厨还是打杂的,全都是忙到脚不沾地,哪有功夫去看别人在干什么。 “不是自家祖上流传下来的菜谱和技艺,自然不会珍惜,更没有什么只传子孙不传外人的祖训了,”鱼连海意有所指地说,“顾传璋之前就没少收过徒弟,所收的弟子们无一不是高门富家子弟,拜师礼都异常丰厚……” 原来,这才是顾老爷子收阮湘琴夫妇为徒的真正原因,宋耀辰肯为妻子的前途花钱,而顾老爷子又舍得拿别人家的菜谱换钱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正好凑一对去了。 顾家的发家史虽然短,但顾老爷子在业内的声名和威望并不亚于师父。 没想到这样一位受人敬重的前辈,居然是靠这样让人不齿的手段发家,也难怪师父叫他老狐狸了。 然而顾家再怎么样,都是别人家的事,鱼莜也就当个笑话听,她此刻又想起一个更关心的问题:“……那我跟师哥的娃娃亲是怎么回事?” “那是你刚出生时,鱼靳两家定下的口头婚约,后来啊,你也知道的,靳家出了事,荆城的父母俱已不在,所以娃娃亲也就不作数了,”鱼连海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且为师也看得出来,你从小和荆城一起长大,只有兄妹之情,并未男女感情,若只因为十几年前的口头婚约,就让你们兄妹俩在一起,那才是造孽……” 听师父这么说,鱼莜就放心了。她自觉自己的身世已经够可怜的,但她好歹还有个亲爷爷疼,跟孤苦伶仃的师哥比起来,着实幸福多了。 师哥在七岁时,家里突逢变故,父亲被判入狱,母亲在第二年因病去世,五年前,也是师哥考上国外大学的那一年,他的父亲病死于狱中。 对靳家出事的原因,师父一直讳莫如深。 如果不是师父说起,鱼莜都快忘了,在十多年前,靳家举家迁到胶东,以一手正宗的济南帮鲁菜在当地稳稳立足,后名扬各地。 在荆城父亲入狱,靳家酒楼被关之前,荆、鱼、顾三家并称是胶东餐饮界的三大巨头。 如果这娃娃亲是在靳家出事前定下的,那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