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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1/4页)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苏毓。 这会儿再看苏毓,皮子又粗又黄,头发又黄又细,还毛躁躁的,看起来就埋汰。心里挑剔了一番,她再看徐宴,只觉得暴殄天物。这么俊俏的公子,居然配了一个那样粗糙的妇人,当真是叫人看了都心里膈应! 心中不快,甄婉脖子一扭,脾气又上来了:“都说了我不吃!拿开!” 那仆妇被叱骂得像个鹌鹑似的,却又不敢反驳。哪里敢反驳,这是甄家的独苗苗。虽说是个姑娘家,但那也是一家子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别说她一个下等仆从敢叫甄婉受委屈,就是甄正雄自己也只有哄着女儿的份儿。 那仆妇又怕她饿着肚子夜里会难受,跪在地上哄。 反正不管那边如何哄,徐家这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葱油饼的。 苏毓出发之前烙好的葱油饼半成品,拿油纸包着,就是为了方便路上煎着吃。这会儿既有香肠也有鲜肉酱,再一人煎一个蛋贴上去,吃到嘴里美滋滋。 铁板的平底锅往火上一放,苏毓就拿了个小刷子往锅里刷了油。 兹拉一声油热了,她便将半成品的葱油饼贴上去。贴葱油饼的同时,旁边打一个蛋,再剪一截肉肠上去。拿双筷子来回翻着煎熟,在往葱油饼上刷酱料。这一刷,那麻辣鲜香的味道就仿佛炸开了一般,强烈且霸道,引得一屋子的人目光都转过来。 徐乘风就不必说了,吃食面前永远最乖巧最嘴甜。这会儿一句一句好听的话就冒出来,亲热的跟什么似的。车把式也没好多少,连番的夸:“徐家娘子,就你这手艺。往后不管在哪儿,都是有一口饭吃的。谁人肚子里也没有你这么多做吃食的本事啊!” 一面夸一面搓着手等。倒是徐宴坐在一旁,慢悠悠地捧着汤喝。他这人也不知是真的端得住还是不受诱惑,吃食香成这样,也只是眼睫微微颤动了两下。 “去看看,还有没有白菜。”苏毓一边做一边又想起来,“若是有,洗几片叶子。” 徐宴不紧不慢地放下碗,起身又要出去。 徐乘风等不及了,苏毓干脆将出锅的第一份给他。小孩儿手还没碰到就烫得一缩。但香味霸道地缠着他的鼻子,他干脆抱着碗就下嘴去啃。吃一口,眼睛蹭地一亮:“好好次哦!” 苏毓被他逗笑,转头问车把式:“刘伯吃白菜吗?不吃白菜,就乘风这样的也给你来一份?” 车把式也是穷苦出身,白菜帮子一年吃到头,难得吃个肉哪还有非得吃菜的道理?当即连忙点头:“这个好,这个好。我好吃那一口辣的,徐家娘子给我多放点辣酱!” 苏毓闻言也手快,几下就给他弄了一份,特地加多些辣酱。车把式一口吃下去,连忙竖大拇指。这次跟车送徐家,本以为是个辛苦差事。谁成想这一路吃的,可比在家里吃的好了不知多少倍!家里的婆娘姑娘可没有徐家娘子这巧手:“大冷天的还是吃辣的好!越来越舒坦!” 两人的动静,一旁烤火的人自然看在眼里。 老实话,几个汉子都是吃肉的人。这几个月送甄家的这姑娘从京城到金陵,一路风餐露宿不说,受了一肚子气。这姑娘不知谁给教出来,一身骄纵脾气还霸道的厉害。稍不顺心就又吵又罚的,随意闹腾一场,兄弟几个都别想吃好饭。 这会儿几个都空着肚子呢,闻见旁边饭菜的香味,几个汉子眼睛都要绿了。 甄婉也有些馋,正好那仆妇又凑上来哄。她干脆踢了一脚那仆妇,理所当然道:“你去叫那个妇人,做一个给我尝尝。” 那仆妇早已被踹习惯了。事实上,在甄婉身边伺候的,哪个没挨过打? 当下放下碗筷,转头看向苏毓。 苏毓正在给徐宴煎饼。别看徐宴人长得清风朗月清雅出尘的,实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肉食动物。苏毓不知打哪儿听来的流言,说肉食动物骨子里凶残。苏毓偶尔就在想,徐宴这厮骨子里也是个不好惹的凶残货。只是这厮皮相好,藏得深,所以人人都当他无欲无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