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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朝不保夕 (第1/2页)
待太后经过时,宫人们都俯伏在地。唯独她的脑袋有如千斤之重,如何也弯不下去。指甲抠在肉里,渗出血丝来。 暮雪知道,那轿辇里头高高在上坐着的,不是别人,就是她寻了十五年的仇人。 整个甬道上只剩下她没有磕头。好在也没人计较她这个路边的小小蝼蚁,不一会儿鸾驾就过去了。 她死死地盯着地面,面色一片惨白。刚才拉她跪下的老姑姑以为这姑娘有了什么毛病,用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嘀咕着:“好像是有点儿发烧,快回去吧。” 人们如潮水般散去,只剩下暮雪一个人呆滞在原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站了一个男人。她这时已经回了神,慌不迭用袖子擦干眼角的眼泪,再抬头时已全然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是督公。 他今日穿着金蓝缂丝的绸绵袍,比前几次见着时都精神。头上束着白色羊脂玉冠,将他绸缎般的黑发盘得一丝不苟。王阳关身上的那种丰神俊朗,不全然是在外貌,更是一种逼人的气质。 “地上这么湿,你不冷吗?” 暮雪这时方才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抱着膝,竟然就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覆盖在屋檐上的雪融化了,轻轻的“滴答”一声,雪水已然滑落在她的头上,沾得她额发俱湿。 这副样子实在过于狼狈,不过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形象可言,也就不甚在意,缓缓直起身来,行礼请安道:“奴才给督公请安,督公万福。” “免了。”王阳关抬了抬手,又用他那惯用的嘲讽语气道,“你莫不是魔障了?” 她飞快地扫了他一眼,移开目光,扯谎道:“方才走在路上,腿有些抽筋,这才停下来歇一歇。” 说罢不等他反应,就道:“奴才这会子已经好了,多谢督公提醒。还有差事要当,就先走了。” 王阳关挑了挑眉,这人怎么每次一见到他就想溜? “为什么不愿意伺候圣上?” 暮雪才走了两三步,听到这句,像被点穴似地定住,缓缓转过身。 才这会子功夫,原来他已经全都知道。早听说东厂耳目遍布,难不成连皇后宫里也不放过? 她这里胡思乱想,他那厢已经凉凉地开口:“我同你说的话不算少,你就只记得‘粗鲁无礼’这句吗?” “督公的教诲,奴才不敢或忘。”暮雪撇了撇嘴,“再说,您说得对极了,奴才的确是粗鲁无礼之人,不配侍奉圣躬。” 王阳关冷笑道:“怎么,你宁可做个小宫女,也不愿意当主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暮雪随意地道:“做妃嫔固然能荣宠加身,然而奴才志不在此,也从来不曾肖想。” 她纵然狼狈,眉眼里却透着一份说不出的傲气,这是王阳关在其他宫女身上不曾见过的。他对她所说的来了兴趣,嘴角微勾,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一个小宫女,志在何为?” 瓦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