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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第1/2页)
“有的流民听过刀疤吹嘘,说是他以前当山匪时,打败过一群官兵,铁刀是他的战利品。” “他既是山匪,又为什么加入流民,跋涉千里来到庆州?”楼喻问。 说到这里,李树哭笑不得:“那刀疤不知从何处知晓,庆州府有一处青石盐场,庆州兵力稀松,倘若他能纠集大批流民,攻破庆州府,夺取青石盐场,便能赚取无数银钱。” 冯二笔忍不住道:“他不会就用这个忽悠那群狗腿子为他卖命的吧?” 李树点点头,神色有些迷幻。 在他看来,刀疤脸和他那群狗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实在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楼喻却皱起眉,书中庆州的陷落,就是因为起义军和盐工。 可是在陷落之前,谁又将起义军和低贱的盐工放在眼里了呢? 蝼蚁尚且可以咬死大象,若是李树等人不能消除心中轻视,日后或许会因为傲慢酿出大祸。 他凝视着李树,目光锐利而冷静,直到李树有所觉,渐渐低下头颅,他才开口问: “你觉得他们做不到?” 李树诚实点头,“他们不过三四百人,如何能攻破府城?” “可是流民会越来越多,他们会从三百增到三千,从三千增到三万,而府兵一直只有三千,驻军一直只有一千,到那时,你还认为府城能守得住?” 李树张了张嘴,却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收起轻视之心,自愧道:“属下有错。” 楼喻吩咐:“明日午时,召集田庄所有人,将恶首斩首示众,此事交由李统领,可有异议?” 李树浑身一抖,他还没真的杀过人,斩首什么的太恐怖了吧! 可自己刚刚犯了错,眼下不能再忤逆殿下了。 更何况,身为府兵统领,他若连人都不敢杀,那还有什么用? 思及此,他郑重道:“属下遵命!” 楼喻又道:“至于恶首拥趸,给他们戴上脚镣,让他们进行劳改。” “劳改?”所有人都疑惑抬头。 楼喻:“……” 一时说顺口了。 他面不改色解释:“就是进行劳动改造,同鬼薪、城旦一个意思,只是不拘泥于这两种。”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李树又问:“其余流民该如何处置?” 楼喻想了想,道:“你派人问清他们姓名、年龄、性别、户籍地、家庭情况、有无一技之长等,一一登记于册,再呈给我。” 李树一个头两个大,他傻傻瞅着楼喻,羞愧无比道:“殿下,您能否再说一次,属下没记住。而且,咱府兵都是大老粗,不会写字。” 楼喻跟他一样头大,正思索将此事交给谁适合,冯二笔适时建议道:“殿下,阿纸跟着杨先生学习多日,应该有些进步,眼下又是闲人,不如让他去?” 楼喻点头同意,接着交待:“对了,那些没动手的流民,先给他们一点粮食填填肚子。” 杨广怀忽然开口:“庄户们视之为敌,倘若他们不愿,该如何?” 他抬起清俊的脸,直直望着楼喻,眸中隐含深意。 楼喻知他在试探自己,不由暗骂一声,道:“田庄乃王府私产,我有权处分。” 他要是做任何事都要跟别人解释清楚缘由,这个庆王世子还不如不当。 杨广怀便笑了。 倘若楼喻当真被某些细微的情感裹挟,从而放弃初衷,那未免过于优柔寡断。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散会后,楼喻召来杨继安。 小孩之前被刀疤脸扔出去,身上几处撞得有些青紫,已经上了药,见到楼喻,依旧同以往一样活泼。 他拍着马屁:“幸亏殿下及时赶到,要不然田庄就要被那些恶人毁了!” 楼喻让他坐下,笑问:“刀疤脸那般凶恶,你怎么敢上去跟他拼命的?” 杨继安道:“我就想着庄子上有夫子,有伙伴,有好多好多无辜的人,那个刀疤脸要是真的冲进来,我怕会有更多人受伤或者被杀死。” 这话说得质朴又真诚。 楼喻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中喜爱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