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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1/2页)
王维忽道:“少伯兄,明昭,下回你们帮我也求两个座位——我带我娘子去听。”王昌龄满口说好,崔颢张罗着也要带我去听,我道:“王……王十三兄,你待你娘子,真是恩深爱重。”王维笑容闪过一缕苦涩,却只点了点头。孟浩然放下酒杯,低声道:“你……你娘子的病又重了?” 王维长叹一声,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幽深双眼中光辉黯淡:“孟兄既然看出,我便亦不相瞒。我娘子痨症日重,医家都云她……命不足半年了。我为人丈夫,却不曾教她享过半日富贵,能带她及时行乐,也是好的。” [1]冷淘即凉面、冷面。 [2]封演《封氏闻见记》:“开元中,右相李林甫为国子司业,颇振纲纪。洎登庙堂,见诸生好说司业时事。” 第4章 转日回天不相让 亲眼见到倾慕多年的诗人,当然是一件幸事。 ——也只能是一件幸事。 其余的想法一概不必有。 我笔落如飞,又写完了一封家书。正要交给客人,崔颢忽道:“慢!”接过那张纸,提起笔,涂掉了信中的两个字,在旁边重写了一遍。我狐疑,凑过去看时,悚然一惊,立时出了些冷汗:“多……多谢。” 唐人的避讳比较严格。这封信里“葉六郎”的“葉”字从“世”,“但求”的“但”字从“旦”,分别犯了太宗李世民和睿宗李旦的名讳,理应用缺笔或改形的方法避讳。我毕竟不是唐人,才只来了一年,唐人深入骨髓的习惯,在我来说却是刚刚习得的规矩,一不留心,便可能犯下大错。 崔颢笑了笑,把信纸卷起来递给客人。待客人离开,他才道:“阿妍有心事?” “没有。” 真的没有。 他也不再问,只笑道:“今日且到此为止罢,我领你去吃樱桃饆饠。” “小娘子的表兄真好!”收弃物的老人恰巧经过,拖着一只刚收来的破铁锅,口中夸赞崔颢。 崔颢心情不错,随手解下自己的油衣——今天下了场雨,才停了不久。他将油衣送给老人:“路上湿滑,老丈多留心。” “你倒是豪阔。做官真好。”我酸酸道。他那件油衣轻薄致密,显然是官署里发的好东西,说送人也就送了。 “做官哪里好了?做官难,在御史台做官尤其难。里行又是御史台中最卑微者,公务烦剧,人人都说,里行之职,有如合口椒,毒性最大,就像你阿兄这样;升为监察御史之后,毒性才少一些,变成开口椒;到了殿中侍御史,就是生姜了,虽然辛辣,但是无毒;再到侍御史,则是脆梨,甜甜的——” 我翻个白眼。 “可是,里行的俸钱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