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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2/2页)
来的,没人比他更会模仿先帝的字。 裴瞬仔仔细细端详过,并未发现丁点儿问题,虽不知皇帝在哪弄来的,但这封信绝非物证,他早已应下姜涟要为姜家洗清冤屈,此物对他倒是有利,只是皇帝这般谋划,到底是为了自己的老师,还是为了姜涟? 皇帝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还能笑着问他:“摄政王看过了,以为此事应当如何?” “臣以为……”裴瞬将书信板板正正的折好,“皇上所言极是,天子犯法,于庶民同,各位大人为先帝威名着想,自是有些道理,现下朝局不稳,百姓自有怨言,若再牵扯出先帝杀害流民一事,只怕更会惹得民心惶乱。” “先帝已逝,不再说什么罪责,但姜大人的冤屈理应,也必须得洗清才是。”皇帝起身拢了拢衣袖,伸手叫梁进:“拿笔墨来。” 他最后朝殿下观望一眼,毫不犹豫地俯首提笔。 姜之洹平冤诏书 隆平二十八年冬,翰林学士姜之洹,为救染疫流民奔走,惹先帝震怒,以坑害百姓之名,处以满门抄斩之刑。 景元一年冬,适逢其会,穷源竟委,姜之洹之案,实为冤案、错案,现为其洗冤,其仁民爱物,特赐谥“仁义”。 笔罢,皇帝久久不曾回过神来,半晌后,才将诏书交于梁进,嘱咐道:“张贴于城下,三月后方可揭下。” . 姜涟是在裴瞬下朝后才知晓此事,这一刻期待了太久,真正等到的时候,不是雀跃,不是惊喜,而是不知所措。 她原本在挑选喜服的绣样,愣怔良久后,满屋的红都变得模糊,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落泪,她伸手去抹,怎么也抹不完,那双眼像是不会干涸的湖。 “这是好事,哭什么?”裴瞬随手扯了块绣样给她拭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她任由他在她脸上擦拭,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拿的是绣样,又莫名其妙笑起来,抬声嗔怪:“哪有拿这东西给人擦眼泪的。” “你这样又哭又笑的,倒叫人害怕。”裴瞬直接用指腹给她拭泪,又逗她:“幸好本王没敢将诏书揭下来带给你,不然可有的折腾。” 姜涟不理他的打趣,又问:“诏书上是怎么写的?” 裴瞬用手支着下颌,同她将朝廷上的争论,只是刻意避开了皇帝,又只字未提证物一事,最后边思索边将诏书上的内容告诉她。 她听得仔细,跟着重复最后那句“其仁民爱物,特赐谥‘仁义’,不由又啜泣起来。 他能明白她此时的心境,大概是又为洗清冤屈高兴,又为这清白来得太晚而难过,他们姜家早已经不再了,这样的追封也不过是告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