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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第3/5页)
”四字,因此那方公子挨了八十大板子,罚没纹银五万两,躺在床上半月下不来床。方家太太生怕再招麻烦,慌着带着儿媳到清苑请罪: “都是我那儿子鬼迷心窍,无礼触犯了奶奶的天条,今儿特意带了大礼来向奶奶赔罪,还请奶奶瞧在我们婆媳的面上,不要同他一个混账羔子计较。” 望着织金罽毯上伏跪的一老一少二人,明珠忙将手朝两侧的几个丫鬟挥一挥,“快将人搀起来。快别跪了,太太这样大的年纪,岂不是要折我的寿?我原也没想着要将他怎么着,二位放心,该挨的板子挨了、该罚的银子也罚了,我就不会再追究了。” 婆媳俩再三叩谢,这才将一场风波化解。也正是因着这一场小风波,才使得明珠的心暂逃被那些无缘无故的噩梦侵扰,却是一回首,便晃过了半月。 十里宝光花影里,迎来了回归的大军,连着围看的百姓将几条街堵得水泄不通。明珠撩开素纱车帘,一双眼将目所及处寻了个遍,并未找见宋知濯的身影。东风吹鬓,额发骚着她柳盼颦娇的面容,很快被车帘掩遮。 回首车内,青莲两个薄肩随颠簸轻晃,将她的手盈盈一握,“这么多人,还有好些将士直接回营去的,瞧不见也没什么。别忧心,咱们回府里等着,一会儿老爷便下朝了,没准儿爷跟着他一块儿就回府来了。”瞧她还是愁眉未展,青莲挪坐过去,“就为你那些无头倒脑的梦,你都愁了半个月了,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你老担心的缘故。” 明珠将头略点点,一点愁心,长路晃荡。待晃到宋府时,听说宋追惗先一步回来,她便忙赶去院内。 彼时宋追惗刚换上常服,一身黛色襕衫由台屏后头旋出来,“濯儿还没回来,据另几位将军说,他腿上受了点儿伤,有些不便,故而后头才赶回来,你莫担心。” 此刻明珠心内升起奇异的烦绪,仍是担忧,却又有些庆幸,只道他不过受些伤,与性命终归无碍,方才笑了,“那不知他是何时启程回来?老爷可曾问问?” “问了,说是半月前便上了路。”宋追惗落到榻上,面色有些冷硬,“我今儿才听圣上说起,说他竟然辞了官,这样大的事儿,却不曾与我这个做父亲的提起,你可曾听他说过?” 明珠福身后,只得垂眉实言相告,“他走时,曾与我提过一嘴,我原以为是同老爷商议过的,便未曾向老爷说起。” 日途倾落,宋追惗怀着一腔义正言辞来批判他这个儿子,可看着明珠,却化为一缕气叹出来,“罢了,我这个儿子,真是叫我越来越摸不透了。你也别来回折腾了,回去安心等着吧,若接到信儿,我叫人去清苑报你。” 这一辞,又漫长的等待,明珠已记不得那些前仇恩怨,只记得宋知濯的一双浓眉大眼、他深情款款的语言,凝成了三千年峰与峦,稳固地伫立在天地间。清苑蝉声渐起,时光在缕缕金光中滑过,终将桃花等成了纸钱,梨蕊盼作了飞霜,又是一月。 前半月,明珠安然等待,而后半月,在宋知濯连同三位小将的了无音信、人无归影之中,整个宋府乃至朝野都陷入慌乱。有人说路途险峻,或是人有伤情才迟迟未归;又有人说,是道有坎坷,或是遇上了什么山贼土匪耽搁几日;更有甚者猜测,大概是遇上辽国刺客,以致身死他乡……云云种种几如香烛残灺,逐渐粉碎了明珠的信心。 她日日守在清苑,盼着那些沿途探寻的官员来报信儿。第一回,黄明苑踏月而来,带着胸有成竹的期盼,“夫人只管宽心,我们走时将军腿上有伤,还下不得地,大约是拖着伤,在路上耽搁了。” 第二遭,黄明苑眉中藏疑,“定州那边来报,说是将军一早便走了,我想将军大约是改道而行,才因此延误了归期。” 复又来,只是干涩的言语,带着安慰,“夫人放心,将军身手不凡,即便有刺客,亦无大碍。” …… 遄飞往复,明珠由最初焦躁的盘问渐转无言无语的沉默,她未敢多问了,只是日夜焚香祷告、念经祈福。一日一日,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1。东西复迭的日月中,明珠残念不醒,抱臂倚阑干,望眼欲穿。 满园的姑娘们亦不再嬉闹,个个儿面露愁色,不敢多言。独青莲牵裙入廊,同在廊沿与明珠对坐,“没事儿的,你宽些心。我们爷是个有福之人,多少回死里逃生。那年瘫倒在床,一病就是二三年,多少大夫都说不中用了,后来还不是遇见了你?你尽管放心,就是为了你,甭管遇到天大的险阻,他是拼死也要回来的。” 玉阑冰楯托着明珠一片荏弱的背脊,雨丝零落,落地无声,润凉了明珠的心甸。只瞧她眼睑下一层淡淡的淤青,整张脸不施粉黛,雪肌憔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