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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第3/4页)
,只求您出了关就能将我妻子放了。” 说罢,果真掏出一枚鎏金拓字的牌子奉于案上,回首即得曹仁一抹冷笑,“你夫妻二人倒是般配,一个儿赛一个儿的能说。我姑且信你一回,但你仔细些,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先替这小娘子收尸,横竖我等已是穷途末路,不过是赌一把!” “不敢不敢!”宋知濯哈腰颔首,半抬了眸,残烛在他眼中沉寂如幽冥之火,“我妻胆小,硬撑了这一日,恐怕早吓得魂飞魄散了,求将军容我过去与她说几句话儿,好叫她安心。” 曹仁一挥袖,两方架刀的人皆转了刀尖,宋知濯跨到墙角,捉了明珠沾血挂污的手捧在掌心,干涩的声音四方皆能听得,“别怕,你随将军走一趟,出了关我就来接你回家,不过两三日,千万莫哭,若哭肿了眼睛,到时候可瞧不着我了。” 因这轻言软语、夫妻情深,便引得众人纷纷错目避开。四手相握中,明珠摸见一个小小的什么,心内一惊,立时折入袖内,面上却作泪珠连滚,哀哀切切地点头,“你接我时,可一定要带着吃的,我饿得不行了,可撑不到家。” 顷刻间两人上前,刀架了宋知濯出去。他下了半截山道跨上马,朝漆黑的密林里吹哨一声,唤出众人,“下山、出关等着。” 黄明苑跨马追上,双目生疑,“知濯兄弟,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这样走了,那乱党呢?未必是招呼我们白跑一趟?” 顷刻又亮起火光万丈,宋知濯侧首一笑,明黄的火光将他照得高深难测。他在兵马之首,头一回享受到战场上厮杀的快感,这种快感同家宅内的尔虞交诈不同,更多与明珠在账内的云雨之欢相似,是一种直白的源于野兽本能角逐的畅意。 幽蓝的天、密林里迷雾朦胧的色彩、以及他身上暗蓝的袍仿佛将他吞噬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他只哼笑一声儿,“不让你白跑,更不会让你白白送命,定然让你此回连升。明苑兄,曹仁常年在边关厮杀,我等不过是京中闲兵,硬打是打不过他的。我让你带上这二百人,不过是想让他们同咱俩一道得以封赏,他们自然心存感激,以后保管他们顺服于你,你手上亦算有了些亲兵不是?” “我?”黄明苑踢了马腹追他三寸,一双眼半寐半惑,“难道不是咱们?” “你我之间倒不必分这么清楚,有你信我就得了。” 这厢打马扬鞭一路西进,未天亮便出得了关。那厢曹仁一伙杀了几个只知嚎哭的尼姑以作警示,便押了明珠四人一路夜奔,往后山而下,全干凭两条腿。除了明丰外,另三人俱是软娇娇的小女子,明珠更是拖着伤体一路硬挺。 抬眉一望,已是朝暾耀明,皋林生烟,几只雀鸟在林间呜啼,直叫得人肝肠寸断,像是为死去的几名姑子扶桑哭灵,哑一声利一声,催得明珠晃眼想起满地殷血、尸横遍野。 她自然是怕,却想着宋知濯在前头等她,攒袖揩一把汗,继续奋力前行。青莲与绮帐一齐上前搀她,替她拢过蓬发,“奶奶,可还疼不疼?” 斑驳的光撒得林间一地碎银,明珠望密叶上望去,隐约可见一个夺目的太阳。她眯眼一笑,白皙的小脸上横脞着血迹,“疼久了像是习惯了,倒不觉得疼了,不过是有些麻,其他倒好,就是饿得很。” 只瞧那“三哥”像是好说话儿些,绮帐便也学了明珠,鼓了胆子在后头叫他一声儿,“三哥、三哥,我们饿得走不动了,可有什么吃的没有?” 那“三哥”唇上斜髯一挑,满目嘲讽,“我们还饿呢,再挺挺,等过了关,打两只兔子烤了吃。” “啊?不是说到了关就放了我们吗?” “做你娘的梦!”那三哥提了刀唬她一阵,“你们家那大少爷还不知在关卡处埋伏了多少兵马,当堂放了你们,恐怕他背后就朝我们放冷箭,走出十里地再说!别在这儿给我得寸进尺的!” 她抖了肩绸退到明珠身后,明珠反将她手握住,倒似安慰她别怕。 至日上中天,一行总算到了关卡处,一群男子不知从哪里换了一身装束,悉数扮成个管家仆从的模样,唯独曹仁扮成个老爷,退后一把揽过明珠的腰兜在怀内,附耳亲密警告,“别乱说话儿。” 灼热的气喷在明珠颈上,引得她顿生恶感,微微偏了头。只见“三哥”在前头同把关的总兵嘀咕些什么,由怀内掏出腰牌与他看过,那总兵便挥手任他们过去。 再走出二里,日已颓仄,明珠失了血,又早已饥肠辘辘,直饿得两眼昏花,一个不防,便翻了眼皮朝树下载去,连吁着气儿,“我真是走不动了,我太饿了,要不行你们谁背我,不然就在这里宰了我,反正我死活不走了!” 她是极少使这种小性子的,靠在树下蓬头垢面,苦瘪着个脸,像是受了几辈子的窝囊气,索性要生要死凭天去,活似一只撞晕了头的兔子。惊得青莲忙掣她袖,拿眼瞪她,低语相劝,“再走几里地就成了,熬了一天一夜,怎么临了却熬不住了?听我的,快起来,我们搀着你。” 明珠死活不挪动一下,引得前后的男子皆咋舌捧肚,“三哥”尤甚,朝曹仁一望,“大哥,横竖已经出关了,这小娘子也还在我们手里,倒不俱什么。兄弟们已经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