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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第4/4页)
了,接着便是高高低低的请安声:“殿下金安。”卓枝跟随人群行礼问安,仿若提线木偶般。又过了一阵,小朝议散朝了,卓枝静静随着众臣欲退走。松风上前,他姿态恭谨,很是殷切的上前一请:“小侯爷,且留步,主子令咱家请您至少阳殿。” 少阳殿又称作“寝殿”,与圣人居住的正阳殿相对。 卓枝不愿意去少阳殿,她低声说:“劳烦松风公公替臣容禀殿下,臣乃外臣,实在不宜迈入东内。” 松风面有难色,凑近一步,谆谆教诲:“小侯爷,这可是主子恩典,您委实算不得外臣,您和他们不一样。您快快随咱家前来。” 卓枝苦笑,她止步不前,躬身作揖:“请松风公公代为禀报。” “小侯爷,您这是......”松风拨弄手中那柄拂尘,一时也拿她没法子,俗话说豆腐落进香灰里,拍不得打不得,松风急的团团转,他求助的看向立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刘内侍。 刘内侍上前说:“小侯爷随老奴前来,暂时侯在殿外,容咱家进殿向主子回禀,您看可合适?”卓枝知晓刘内侍这是退到最后了,她等在殿外就是。两人一路行至少阳殿外,卓枝站在高阶下静静等待。 很快便有数人脚步声传来,那道她最为熟稔的声音说:“都退下。”东宫话音方落,霎时少阳殿四周立着的禁卫,少阳殿内随侍的内侍,侍女皆了无声音的退出少阳殿。不过片刻间,他们周遭入目所及之处不见任何人影。 卓枝只觉疲惫,希望这一切全部立刻结束,不要再折磨她......漱藻斋留着不少东宫借她的书,《高宗本纪》便是一本,其中谈到前朝亡国君陈与宣阳帝姬的杂事。宣阳帝姬生母是臣妻,被强纳入宫,连带着女儿被封为帝姬。适时帝姬每每出嫁,驸马皆暴毙,民间传闻此乃陈的手笔。 东宫曾与她一同看过此章。卓枝到底不是古人,左不过这俩人继姐弟,纵是有感情也无妨。东宫十分诧异,翌日送她几本圣人之书要她好好研读......名义上的亲眷上是如此,何况他们是不出五服的亲眷呢?她不敢想象若是她的身份一旦闹出来,世人会如何评判东宫。 东宫又会如何自我评判? 像今日这样的责问就不会再是针对她了,而是攻讦东宫的工具,至此他就会像陈一般,史书百年唾骂不止。 东宫一步步迈下高阶,向她走来。之前殿内发生的事,他都已经听说了,心知阿枝定然觉得委屈,何况那般情势,众人逼视之下她除却落名,哪有其他选择?东宫按下疑心,心底不断为这几日卓枝的反常找借口。他提步上前,惯常的语调说:“快到你生辰,端午若无事,我们去骊山游山可好?” 卓枝沉默的摇头。 少阳殿静寂,蝉鸣生微起,声声聒噪反觉更为清寂。 东宫将她揽进怀中。卓枝一怔,顿时挣扎开来。若是往日,东宫顾忌她的意愿,定不会勉强。可今日不同往日,他心里充斥着禁卫回禀的事,又想到殿中阿枝那句“居一”,他联想到从前种种,面色更为难堪。东宫合臂制住她,急切细致的吻在她面颊颈侧,仿佛这时的亲昵能消解他的不安。 他凑近与她唇齿相贴。 唇间温热的气息若隐若现,卓枝霎时崩溃,她用尽全力狠狠地推开东宫,旋即那日听闻此事的心情再度浮现心头,她控制不住俯身捂紧口唇,竭力压抑胸口呕意。 东宫握着她的肩,迫使她抬头。他定定的注视着她,垂首与她额头相抵,双目相对,她眼中推拒厌弃那般显而易见,不似作假。骤然间大热的天,东宫只觉犹如置身数九寒天,肝肺皆冰雪,他的心全部浸在那双盛满嫌恶的眸中,他强迫自己直直凝视着,并不躲避,语气竭力温和:“阿枝,我们都那般了......已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你我有什么话不能说?” “我,”卓枝差点就要按捺不住心中委屈,可当略一回想《高宗本纪》中遭世人百年来口诛笔伐的陈......她的心渐渐冻得僵硬,正如方大人所言外人不知情,那就趁他们的事尚不为世人所知,快刀斩落麻,她要早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