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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第2/4页)
姓通宵达旦。坊间韦诗人的新诗便是提及此事,寒食花开千树雪,清明火出万家烟。原先据晋地旧俗禁火冷食月余之久。圣人考量到此事诸般不宜,便下令允百姓冷食一日,待寒食节当夜方灭旧火,次日一早迎新火。 因而她得以骑马赶往永宁坊,熟料正好赶上书斋关门。路小远瞧见她,大喊道:“郎君!郎君!”卓枝引马上前,沮丧地问:“怎么了?” 路小远高声说:“应状元一直等着您。”她顺着路小远说的方向望去,应道奇捧着书等在小楼檐下,她下马跑过去:“你将集子誊写好了?”她的目光扫过应道奇怀中的那摞书,心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应道奇稳稳撑起油伞,指了指东南方说:“花卿,寒舍就在附近,你随我回去,正好将剩余的文章誊写一遍。”春雨细密不觉湿冷,可历经一番奔波,卓枝身上春衫几乎湿了一片,她连连点头:“也好,不要浸湿了集子。” 应家的宅子就在坊内东南隅,这里拢共两座宅邸,一座是永信公府,另一座就是应府。卓枝从前只去过太学之中应道奇的住所,也就是太学生宿舍。但是他姓氏罕见,又是东宫詹事府出身,卓枝从前便猜他应与应丞相有姻亲关系。 但想也不是直属亲眷,毕竟他穿着简朴不说,还时常抄书换钱。 卓枝慢慢随他迈入院中,应道奇请她换去湿衣,卓枝自然拒绝,她不自在地说:“等一会就干了罢。” 应道奇也不勉强,准备好笔墨纸砚,任她自便。他径自坐回小斋,捧起本《农学三考》,专注的看起来了。卓枝执笔仔细抄书,不知今日怎了,这会总觉得浑身发冷不适,难道是淋了雨......她慢慢的想,可从前不也经常淋雨? 天色昏暗,屋内油灯闪烁,卓枝终于抄写结束,她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方才发出些许声响,应道奇便望过来,他揉了揉额角说:“家中高堂远游,唯有长姐家中做居士修行。这会长姐应是修行事毕,花卿,你随我前去拜访。” 还以为家中长辈不在,这可太失礼了。卓枝喝了几口茶,赶忙起身一整衣衫,便随着他前去拜见长辈。 不知何时细雨已停歇,冰轮斜挂,月光温柔如水静静流淌。他们迈过一道道门,终于来到座敞阔庭院,卓枝抬眼就见到廊下摆着数十盆枝叶舒展的含苞牡丹。拜访过后,卓枝才知应道奇父母自他幼年便畅游山水做了修士,他算是由长姐抚养长大的。 看来正是因此,他们才寄宿应府吧,卓枝心中暗暗猜测。 熟料他们迈步至庭前,却见阶下站着个双丫髻小婢,她上前一行礼:“郎君,傍晚大娘子略感不适,已着人去请刘女医了......” 寄人篱下,想来他们姐弟定是万般不易,她自然不能没眼色停留此处,徒惹麻烦。卓枝忙告别了应道奇,再三推拒留意,骑着马慢慢回到府中。 建宁侯府安静如常,只是清和堂早已亮起数盏灯,瓶儿抱着白露珠守在门前,见她回来欢呼道:“婢子还以为郎君今朝不归家了!” 卓枝将白露珠放回鹦鹉架子,温声说:“阿娘回府了吗?”寿春县主夫妇行至辋川见好友,论经谈道,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月。她原本打算说东宫的事,可是阿娘根本不在家,自然无从说起。幸好前日来了口信说清明前后归家。 瓶儿摇首:“夜色已晚,恐怕县主娘娘今日不能归家,但明日应该能回来罢。”她见卓枝面色疲惫,想了想逗趣道:“县主娘娘临行前不是吩咐田七家的在清和堂里兴土木吗?郎君好奇,县主娘娘却说拾掇好了再请您去看。总算赶着节前架好了,郎君要不要去看?” 淋雨后遗症越发严重,一阵冷一阵热的,她实在打不起精神:“瓶儿,不知怎了这会困得很,明日再说吧。”瓶儿凑近才看出她面色不好,赶忙搀着她扶进屋里,关怀道:“郎君手怎么这般冰?幸好耳房备足热水,婢子伺候您沐浴。” 泡泡热水说不得定会好些。 瓶儿差人竖起几扇围屏,点起栀子灯,又将门扇一一闭合放下帐幔,这才请卓枝沐浴更衣。她平日沐浴都在专门的浴室,可她今日实在累得很,干脆就在内室沐浴。她喝了两盏石冻春,让身子热起来。这才除去衣袍踏进木桶,霎时她便觉好受了些。 这会也晚了,她吩咐瓶儿退下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