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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第3/3页)
尽裂, 也不好直接将她放下来, 此处更不便解释许多。流寇还在身后, 她索性引马靠过去,口头请安:“殿下万安,有流匪约莫百人, 自东北、东南而来。” 东宫目光沉静直视远方,仿若一尊冰冷的玉石像。 卓枝回视四周, 竟大多都是熟面孔,甚至还见到了宫中眼熟的禁卫。这会不早不晚的,东宫是出去办事, 还是事情结束回来了?其中详情照例不能过问,一时她也有些沉默。 大地震动,似是有马群齐齐奔袭而来。 远方冰雪覆盖的草地上出现了点点人影,流匪沿着马蹄印记追赶上来。卓枝向范姝看去,没成想刘七姑竟清醒了,她反复挣扎起身。却仍被范姝单手轻松扼住,动弹不得。这时东宫身边的兽首青衣禁卫引马上前,只见他张口,听不见说了什么。 旋即,范姝松开手。 刘七姑张皇失措,她几乎是滚落着下马,俯身长跪不起。 这是干什么? 见势不对,流匪纷纷停住了马。 墨底金字的旗帜迎风飘展,齐字若隐若现,墨底金字,唯有大昭圣人皇子才可使用的规格,旗下男子的身份昭然若揭。若是莽撞上前,便是冲撞,他们虽为流匪可也自认是大昭臣民。 兽首禁卫吩咐:“给她一匹马。” 不知谁迅速牵过一匹马来,刘七姑再度深深叩拜,她翻身上马奔向流匪。不过片刻间,流匪便四散退开。这时,刘七姑引着马缓缓走回来。 一来一往,不费一兵一卒。 卓枝心中极为好奇,那禁卫到底传了什么话。她看得认真,直到耳畔传来连胜呼唤,才扭头望去,只见范姝驱马上前,伸手作势要接过王嫣然。她烧的昏沉又兼之衣衫不整,卓枝只能解开大氅遮住王嫣然满身狼狈,这才递给范姝。 可惜这一脱,却露出她自己的糊涂账,她还赤着脚呢。方才有大氅遮掩,现在自是表露无疑。流匪的事,她没有说全。因这附近都是熟面孔,她也不好意思说被逼着脱衣服的事,含含糊糊带过了。 东宫将乌沉木弓挂在马鞍一侧,引马回玄阙。卓枝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他是否察觉了什么,忽而他回首瞥过来。这时,一团灰色撞入她的眼里,怀中也多出件织物。温暖又厚重,似乎还带着温度。 卓枝抱着一领灰氅,五味杂陈,默然不语。 ※ 快到正午,他们才回到玄阙。范姝将王嫣然带回小楼,她身负鞭伤冻伤,还发着高烧,片刻离不得人。卓枝去城中请来了女医,煎药下服,又处理了背后鞭伤冻伤,终于天色将黑时,王嫣然的烧才将将退了。 已过了晚膳时辰,范姝主理,卓枝跟着看火打下手。 王嫣然低头喝粥,她像喝酒那样一口干了,犹豫良久说:“卓郎君,范娘子,多谢你们救命之恩......只是,有件事,不知如何说。” 卓枝放下碗,问她:“什么事?” 王嫣然抬眼看着范姝,卓枝说:“二娘子是我的表妹,我的事无需避开她。” 她就在卓枝耳边轻声说:“你不是男子。”她语气坚定,并非试探之意。卓枝手颤,桌沿上的粥碗随之掉落,范姝眼疾手快接过碗,左手抽出短刀,冰凉尖锐的刀刃抵在了王嫣然的喉头。 “不,不要紧。”卓枝握住范姝的手,轻声阻止,她想唯一能解释王嫣然发觉她身份有异的事,只有今日共乘同马之事了。 便是那时她就发觉了。 她正欲开口询问,却听院外挂在木门上的的铜环被扣动,发出一声长一声短的闷响。 暮色已至,还会有什么访客? 卓枝起身:“我去看看。” 门外的访客正是今日白日见过的熟人,东宫身旁的兽首禁卫。他见到卓枝,拱手行礼说:“殿下有请,请随我来。” 卓枝走得急,却不知小楼中又是另一番场景。 王嫣然看得出范姝对她颇有戒备,她尴尬的找补,以视亲近:“我从前是贱籍,还是托建宁侯夫人为我办了良籍,范娘子不必担忧,我虽胆小,但绝非忘恩负义的小人。” 范姝皱眉,她还不知有这一遭......只是姑母身为先皇亲封的县主,鲜有人称她为建宁侯夫人。这称呼委实奇怪,便问:“姑母寿春县主素来急公好义,” 范姝话未说完,便被王嫣然惊声打断。 她大惊失色:“什么?” 卓郎君,寿春县主,书中的事一一闪现,似道闪电在她脑中炸开。 忽而,她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