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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2/2页)
齐晟人虽然混了点儿,却有让许多人望尘莫及的实力。所以很早之前,她对他其实是仰慕的,还有一点点心动和喜欢,一份从未说的私心—— 无关利用的私心。 四年多前一场车祸让她家破人亡,何家荣酒驾,那条路监控坏了,也没有人证,他买通自己同车的秘书替罪,最后赔了点儿钱了事。 两条人命,就值五十万。 她没有别的亲人了,事故后一度失眠,有应激反应,因为难受在大雨里跪在墓地到失去知觉,浑浑噩噩的生活里只有无休止的噩梦与惊醒,好像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找到活着的真切。 所以遇到齐晟后,亲密相处了快三年,她很难对他没有依赖感。 人在最黑暗的时候,总会拼了命地想抓住第一缕照向自己的光亮。 也许求之不得的喜欢不如彻头彻尾的清醒,可人活着总该为了点什么。 她可以为了报仇,以色为饵接近齐晟;可以花上两年多时间,搞垮害死她养父母的何家,可那之后呢? 除了仇恨,她需要一种情感,或者一个目标,让自己活得真实点。 即使是痴心妄想,即使日后会受伤,也是好的。 她不愿像只金丝雀一样待在他身边,她想配的上他,在他的领域。 所以两年多前,她报考和他相同的专业,就是因为这个有点幼稚的念头。 不过她当初报考国外的大学,就意味着异地恋,沈姒猜齐晟可能不同意,其实是瞒着他拿到申请条件的,入学临行前才兜不住了。 两年前,她被他堵在机场。 “你翅膀硬了,沈姒,”齐晟冷笑了声,揪着她后颈,轻而易举地将人拎到自己面前来,浑身上下都叫嚣着不爽,“这么想离开我?” 沈姒反手拍他,挣扎了下,“我天天待在你身边,你不烦吗?” “不烦。”齐晟手上一拢,又拖近了点距离,漆黑的眼攫住她,视线凌厉,“少扯没用的,我厌烦一个人,从来轮不到对方避嫌。” “那你天天忙,也不见得能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沈姒不服气。 “谁说不能?”齐晟挑了下眉,眼底陡然多了点轻佻风流的感觉,“我们每晚不都在一起?” 她哽了一下,耳垂染上薄红时恼羞成怒地骂了句,“齐晟你有病!” “谁有病?”齐晟捏了捏她的脸颊,笑起来全无往日的阴鸷沉郁,“跑这么远、折腾这么多还不如求求我。你求我,要什么我不给?” 说不上来是促狭还是不以为意,但他笑起来真是好看得要命。 “谁稀罕。”沈姒没好气道。 当时年少足风流,一杯风月道不休。 齐晟大约顺风顺水惯了,一身傲骨,轻狂、耀眼又生动,像雪色未消融的春溪,阴刻乖戾都沉降在干净气质里,风光殊绝,足够让人心动。 那时候,她若无其事地躲开他的视线,晦涩的心事也没说出口,就被机场的热风吹散在夏天。 一晃眼,她和齐晟认识快三年了。 * 沈姒纤长的睫毛一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没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视线,语气依旧如常,“你别闹我,我今天得把财务核算处理完。” 她屈起指骨轻刮了下周子衿的脸,“周末再陪你,乖,自己玩儿。” “……” 周子衿捂着脸,莫名有种被调戏的感觉,“您还真挺像一渣男。” 沈姒轻笑。 也许这三年,很多事已经变了。 可她很难及时收手,温存时他喜欢吻她耳垂,牵手时她习惯勾他尾指,她在书房挥毫泼墨盖的是他的私章,她见过他千金拱手、温柔缱绻的样子,也见过翻云覆雨、一手遮天的手段。 平生一见,情动在先,便再难幸免。 - 艳阳昭只,晴光明朗。 周子衿一走,沈姒昏昏沉沉地睡在了檀宫别墅的花廊里。 意识朦胧间,面前落下一道阴影。 沈姒感觉到有人牵住了自己的手,十指相扣,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指骨,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她被这动作弄醒时,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凛冽的冷香袭来,沈姒不用睁眼,都知道对面站着的是谁。 他又想干什么畜牲事儿? 冶艳的光线穿过花枝树叶,在长廊投落斑驳的晕影。齐晟离她很近,又捏了下她的手指,像是在倒腾什么,衬衫擦过她的面颊,很轻,也很痒。 沈姒的呼吸有点乱了。 齐晟垂眼看她,嗓音低沉从容,不明朗的音色听着有些沉郁。 “没睡?” 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口吻。 沈姒纤长的睫毛细微地颤了下,掌心微微发汗,心脏跳得厉害。 莫名地,他让人有点发怵。 不太想面对他,沈姒闭着眼睛一动没动,铁了心装死。 然后她心口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