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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2/2页)
目的轻佻和风流,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抬了下手,无需多言,有人将弓箭递到他手上,“你就这么记我仇?”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搭弓、拉箭,箭矢骤然离弦。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在谁都没反应过来时,那只箭同样贴着沈姒颈部擦过。 箭头锐利的刃和她的脖颈只隔了分毫的空余,她甚至能觉出箭身擦过时掀动的空气和细微的声音—— 他的箭术的确高超,没伤到她一丝一毫,但这种体验实在惊悚。 “好玩吗?”齐晟看着她失色的脸,像是得了一种新意趣,眼神暗了几分,“我还以为你不怕死。” 倒没跟她动真格的意思,他生气根本不会说,只会毁。 回应他的是一杯滚烫的茶。 射箭馆里十分安静,明朗的冷光从悬顶劈落,穿透了稀薄的空气。沈姒有那么几秒的愣神,捂住脖颈惊魂未定,回过神时顿时恼了,抄起手边的东西砸他,“齐晟你有病吧你?” 描画的瓷杯砸到他脚边,滚烫的茶水洇了他一身茶渍。 齐晟慢慢眯起了眼。 他最烦她这股作劲儿,“又闹什么?你这两天没完了?” 好一会儿,不见她说话。 他再靠近一步,沈姒咬了下嘴唇,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齐晟身形一顿,微微蹙眉。 没料到她会示弱,又或许她这张脸在示弱的时候太有说服力,这里的空气都一点一点搅乱了。 齐晟心底忽然很燥,顺手拨了下她的脑袋,“哭什么?” 他沉着脸,阴鸷的眸色却逐渐转淡,全然没有往日的刻薄和狠戾,“拿我当靶子的时候,也没见你心慈手软。我受伤,你还挺委屈?” 沈姒根本不让他碰。 “我哪敢委屈?我哪敢委屈!”她声音往上抬了八度,越想越憋屈,“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去剑桥市接我的,是你自己说要当我舞伴的,我在梅耶馆外等到凌晨三点,你连一句道歉和解释都没有!我凭什么不能生气?” 他主动说去看她,她在学校期待了好几天,从头一天晚上就挑衣服。 她化了精致的妆,却一天没见到他的人影,她在梅耶馆从pre-prom等到after prom散场,电话都打不通,就得到了一条短信“在忙”。 他随口哄她的话,就她当了真。 齐晟沉默地听完,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几分,“我当时在医院。” “谁在乎你在哪儿鬼混!” 说不上来是被他吓的还是气的,情绪翻涌上来,沈姒一晚上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完全控制不住,“你就会欺负我,就知道凶我!你不是不管我吗?你这么忙你就永远别来找我啊你……你根本就,就不讲理!” “我不讲理?”齐晟轻笑了声,依旧俯看着她,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声音压得很低,“你以前招惹我的时候,怎么不怕我不讲理?” 他拨过她的下巴,“你还真当自个儿眼泪很值钱?” 不值钱。 但足够让他心软。 两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南城相遇的那一晚,混乱又荒诞,比任何小说电影都俗套。沈姒因为一些原因惹上了几个富二代,差点脱不了身,就在那一晚,她遇到了齐晟。 沈姒那时候其实心里没底。 可她扯住他衣角的一瞬间,周遭的交谈声诡异地停下来,刚刚还嘴上没把门百般为难她的人连一个字都没说,没敢打断,也没敢插话。 满场的反应说明了问题。 她看得出来,这些人很忌讳他。 空气里胶着着颓靡的微醺感,周遭强烈的鼓点快要震破耳膜,霓虹错落的光线从拱形顶梁劈落,金属线条切割了巨型挂画,冰块在烈酒杯中相撞,醉生梦死,南城的夜还长。 沈姒咬了下唇,鼓足勇气跟了他一步,手指又攥紧了一点。 齐晟转过头来看她。 他不太走心地扫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睛凌厉、阴冷,带着一股压迫人的狠劲儿,刺激得人心惊肉跳。 只消一眼,直击心脏。 齐晟半垂着视线,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和攥得发白的指骨,“松手。” 他指间夹了一支烟,钻石袖扣卡住手臂淡青的血脉和紧绷的张力,青灰色的烟雾一飘,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随着他的动作,烟灰无声掉落。 火星掉在她的手臂上。 沈姒的手抖了一下,是被抖落的烟灰烧疼的,也是因为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