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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第5/5页)
这两人正是奉命先达的昭出和乐常。吴靖倒也想来,可惜他一个大司马,打仗是个能手,但建城基本没他的事情,所以只能是乐常跟着昭出来,至少他还能做监工。而虽说是跟着,若是铺子老板知道他接待的一个是莫敖兼任大宗伯,一个是即将封侯的左司马,说不定会跪着上盘子。 两人吃饭很快,因为还有事情要做。等他们擦嘴的时候,外边就已经停了两辆马车,等着他们上去了。再等到两人离开,旁边桌子的客人们纷纷翘首看着那个方向,直到看不见了才算数。 “吃得还真是干净……” “陛下不是号召节俭么?这是当然的啊。” “这到底是哪两位大人啊?这么多天了,就知道是大人?” “等陛下来了,大人们得了封赏,这才好往门口挂牌匾吧?” “说的也是,这一轮大赦天下可不能少。” “简直都等不及八月了啊!” “就是!就是!” 正在众口纷纷间,又有一大一小进来了。这家早点铺子远近有名,人多正常,故而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是一对父子,大的文质彬彬,一身书卷气;小的看起来才六七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大而灵动。两人在空出的桌子上坐下了,当然也听到了旁边人的谈话。 小孩子一向不怎么坐得住,尤其是在听到那些话之后。但是他也知道这里不是洛都,所以就小心翼翼地往父亲边上凑,奶声奶气地问道:“爹爹,为什么都是国都,洛都和雍都不一样?”他懂事起就跟着爹爹和邹爷爷,他们说的大道理一知半解,其中就有一条,要体察民情。这种时候,众人交谈都很小心,他自然也就跟着小心了。 “你个机灵鬼。”被称为爹爹的书生笑道,眉宇之间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忧虑,“你到时说说,是哪里不一样了?” 小男孩顿了顿。他觉得应该有很多不同,但是现在想起来的有一个最明显:“雍都的大人们吃饭不用清场!他们还会付钱!”虽然他没有看到,但如果没付钱的话,这早点铺子里的人才不可能是这种反应呢! 书生也知道儿子说得不错。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爹爹还去过呈都,那里也和洛都不一样。”是啊,怎么能一样呢?一个是正当日出之时的君王治下,一个是垂垂老矣的耄耋王朝,怎么能一样呢? 小男孩似乎明白了什么。“爹爹是说,呈都和雍都是一样的?”他看着自家父亲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一件事:“那爹爹也见过陛下了?国都是陛下的,洛都和雍都又不一样,那陛下是不是也不一样了?” 这问题问得不错,但是现在说的话,不免就要耗掉很多时间。这时候他们点的东西也送上来了,书生将一碗牛奶端到儿子面前,温柔地道:“先吃饭,吃完了爹爹再回去和你说。” 小男孩虽然很想知道,但是这时只乖顺地点了点头。雍都里也有他喜欢的各种糕点小食呢……邹爷爷若是来了,也一定会喜欢的。但是他为什么不来呢?难道是因为路途太远了? 早点喷香味美,太安不一会儿就只记得吃了。太常看着自家儿子略有些急的吃相,眉心又微微聚拢起来。他的恩师是邹南子,而邹南子跟着代王在洛都西门自焚了。这件事他还没告诉太安,想着能瞒一阵是一阵。作为邹南子的得意弟子,他本该也这么做的。但是他不能,至少不能丢下自家只有六岁的稚子,还有老师身后留下来的师母等人。 清流一向廉洁奉公,若是没了俸禄,全家老小都养不活。有这么多人要照顾,太常又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只能奔着雍都来。只要新帝还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个越王,新后还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个越后,他就有信心能谋取一官半职,不负老师的身后所托。 太常知道,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个人。洛都里的官员,原本都以为昭律会定都于洛。没想到昭律只在清平殿称了帝,转头就回呈都里呆着了。再接下来的消息,就是定新都于雍。 这可让一大群人慌了手脚。蒲朝定都于洛几百年,各个官员在洛都附近都是根基深厚。他们原本就想,只要昭律迁都过来,那他们基本就和平时一样,该怎样就怎样,连陛下的称呼都不用换。未曾想昭律直接来了招釜底抽薪,迁新都,谁都不要想做地头蛇。 太常不知道原本呈都里的重臣怎么想,但考虑到秦党已经被昭律连根除去,恐怕也没有多少人反对这件事。毕竟现在大越坐拥天下,而雍地地理便利,更方便监管北方。虽然越国一早称了王,但呈都还是诸侯的规制,对于天子来说不够大。要拆了改建的话,还不如建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