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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1/5页)
她忍不住微微含笑,船在浪里上上下下,她心下略有些松快,却是想起一阙小词,倒是十分切合如今心境,轻轻念道:“身如一叶舟,万事潮头起。水长船高一任伊,来往洪涛里。” 身后却听到有人长吟:“潮落又潮生,今古长如此。后夜开尊独酌时,月满人千里。”林萱转头,看到沈霆微微含笑,正从舱下上来,一身白衫风中飘飘,这样眼熟的场景,居然无端端地让她想起了一部着名的电影,忍笑福了福。 沈霆笑道:“弟妹如何面有笑意,莫非是觉得商贾之人,居然也能吟几句酸诗附庸风雅?” 林萱忍笑道:“没有,我不过是想起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想不到……你也没睡……”说到这里,面上又是忍俊不禁,沈霆看她一改这两日的愁苦之态,像是想开了许多,也不禁心下轻快,微笑道:“弟妹想是想到办法了?” 林萱叹道:“也没什么好办法,到了再说吧。” 沈霆便道:“我已经让船队都准备好,若是一切顺利,二弟恐怕要出海一段时日了,不知弟妹有何打算?” 林萱坦然道:“若是他真能顺利出海,平安度过此劫,我愿带着儿女远避此间,平平安安地过下半辈子。” 沈霆道:“弟妹难道没有再嫁的意思?” 林萱愣了下,看了看沈霆,看他面上含笑,并无讽刺或鄙视、试探的意思,便道:“一个人挺好的,我现在只想把儿女抚养长大便好。” 沈霆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知道她会这样答,便又笑问林萱的家乡何处等等闲话,因他在商场混迹多年,长袖善舞,自然而然的引导着话题,倒让满怀心事的林萱不知不觉说了许多,夜渐渐深了,水上有水汽浮起,雾气朦胧,沈霆终于停住了话题,笑道:“更深露重,弟妹还是保重身体为好,先下去睡吧,一切有我在,莫要太担心了。” 林萱有些惊讶于自己说了许多,想想也许自己确实是压抑了些,大概已经许久没人和自己好好说过话,而沈霆谈话间令人如坐春风,见闻颇为广博,让人不讨厌,不知不觉倒是聊了起来,聊过一轮,心情还真是放松了许多,便微微笑着致礼后自回舱房休息不提。 ☆、87落入罗网 夜色已阑,门户皆闭,海潮观音庵一个静谧的小院里,闲庭悄悄,深院沉沉,刘明舒身着一身白衣,斜坐在窗前,看乌沉沉的院子里,阶下月移花影,流萤聚聚散散。 刘明舒自那天被御林军带来后,就被拘在院子里,四周看似宽松,实则无法出院门,院子里倒还精洁,种着花木,房内收拾得甚是清雅,明窗净几,竹榻茶垆,还体贴的放了书、画和乐器,又有棋坪在,显是怕她无聊。来送饭的小尼都是两人一组,放下饭便走,也不敢和她说话。饭菜倒都精致,不少都曾是她爱吃的,不过,显然吩咐的人不知道,自城破那年,她就吃起了素,如今拘来这里,若是青灯古佛让她赎罪下去倒好,只怕却是朱允炆要养着她做个禁脔。 只是这些日子朱允炆也一直没有来见她,小尼姑和看守的暗卫也都不说话,她不知道外边情势如何了,只是有些担心母亲,那日哭着追出来,却被仆妇们拉着劝着,也不知如何了。 她挑了挑窗前暗下去的残灯,斜月晶莹,幽辉半床,她因为那沉重的罪孽感,已经很长时间难以入眠了。她静静待着朱允炆来给她一个交代,也反复想着他有可能提出的要求,想着自己应当如何回绝,若是以家人性命要挟……不,他不会这般无情的……他拘了自己来,兴许只是为了自己那天给了他没脸,他毕竟已经不是当初那无权无势的学子,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兴许自己的态度不该这样强硬,兴许,自己可以和他说说自己犯下的罪孽,二人一同赎罪…… 正胡思乱想着,却看到窗前灯摇,她心中一紧,低叱道:“什么人?” 却看到烛影摇曳,有一人轻悄推门而入,黑衣黑袍,她抬眼注目,不,这人不是朱允炆,却看他拉下黑巾,被黑巾下的容貌给吓住了:“皇上?” 她几欲以为自己在梦中,陈翊却低低笑道:“阿纤,是我。”就着昏黄的灯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红了眼眶道:“你果然还活着……你,吃了许多苦吧?人都瘦了许多……” 刘明舒几乎呆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陈翊看她一袭白衣,从前那玉肤柔质,都消减了许多,但眉尖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