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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节 (第1/2页)
众人惊呆了,公子卬更是唬一大跳,脸色都白了,因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过程也太突然,甚至连跟在苏秦身后的飞刀邹也不及反应。 是阿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秦。 “阿黑!”苏秦又惊又喜,轻叫一声,弯下腰去。 阿黑唧唧咛咛,在他身上乱拱乱舔。 苏秦紧紧搂住它,将脸贴在它头上,泪水盈眶,两手不住地顺毛捋动:“阿黑,阿黑……” 人们再次惊呆,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人一狗。 一番亲热之后,阿黑挣脱出来,一口叼住苏秦的宽袖子,呜呜叫着,拼命朝前拽。看到它的焦急状,苏秦心里一紧,再不管迎接队伍与出行礼仪,撩开大步,紧跟于后。 所有人被这条狗搞蒙了。没有人再欢呼,苏秦也没再向任何人打揖,只是本能地加快步伐,越走越快,紧紧跟定阿黑。阿黑越跑越快,苏秦跟着飞跑。 他们一路狂奔到家,还没跨进院门,就听到堂间传出小喜儿和大哥苏厉的悲哭声。 苏秦一头扑到堂门口,蒙了。 苏秦的两手扶在门框上,两腿似有千钧重,两脚如被钉在地上。 阿黑蹲在他脚下,不住地舔他颤抖的手。 不知过有多久,苏秦方才回过神来,身体朝前一扑,两膝打弯,扑通跪地,从喉咙眼儿里挤出一个低沉、变化的颤音:“阿——大——” 眨眼之间,苏家由大喜入大悲。接踵而至的苏代、苏厉妻、苏代妻及一群娃子这也明白过来,跪于当堂号啕大哭。尤其是苏厉妻,夸张的声音吓得阿黑夹起尾巴,悄悄溜到院子里。前来闹喜的人,包括陪同苏秦的周室大夫、纵亲司属众,皆被这场变故弄得不知所措,无不傻愣地站着。 院里院外,黑压压的净是人,却无一丝喧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公子卬。 他面上悲,心里反喜,朗声吩咐随从:“快,传乐手,奏哀乐!” 省亲乐团赶过来,乐音由喜转悲,呜呜咽咽的哀乐响彻轩里,顷刻间就将苏家老小的哭声淹没。 哀乐声中,公子卬有板有眼地安排治丧。由于苏虎已经晋爵稻人,爵级虽然不高,却也是个大夫。公子卬眼珠子一转,吩咐以大夫规格为苏虎操办丧服礼器。 接后数日,公子卬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亢奋,极其尽职地吆五喝六,为苏家老爷子的后事奔忙。 周室没落多年,莫说是寻常百姓,即使士大夫家有大丧,也远不及过去礼路周全,因而,掌管士大夫丧葬事务的职丧所剩无几,多已赋闲。公子卬打听到西周国河南邑有个资深的职丧,赶忙召请他来,吩咐他严格按照大周规制治丧。大周规制着重繁文缛节,灵堂设置、丧服冥器、墓室方位、主客礼仪等皆有讲究,甚至何时哭、如何哭、哭声大小也有规矩。公子卬一改平日不爱看书的旧习,使人寻来鲁人孔丘整编过的《仪礼》仔细研究,生怕职丧等人不尽职守。 在公子卬的督促下,整个伊里人声鼎沸,轩里村内外无处不晃动身着孝服的身影,哀乐阵阵,悲哭声声,吊唁车马更是不绝于途,苏家兄弟如几尊木偶般接受职丧等礼官的摆布。 一夜富且贵,苏氏一门似乎难以适应,尤其是苏厉妻和苏代妻妯娌二人。 丧事进入第七日,过后晌时,在灵堂前跪了大半天的苏厉妻有点内急,拿肘子轻轻碰触苏代妻,嘴角朝外面的茅房努了下。 苏代妻点点头,跟她一道出去。 妯娌俩上完茅房,苏厉妻却不急着返回,东瞅瞅,西看看,最后朝小喜儿的小院子一努嘴。几日来,所有的贵重礼品都在那儿。 小喜儿的院子不大,里外好几间,院门外侧各站一名执戈兵士,见二人来,横戈拦住。妯娌俩正欲走开,正在清点、登记礼品的军尉刚巧走出,认出是女主人,躬身揖道:“卑职见过两位夫人!” 苏厉妻哑着嗓子,小声问道:“能进去看看吗?” 军尉伸手礼让:“两位夫人,请!” 妯娌俩随军尉走进院门,刚至屋门口,人就整个儿傻了。丝绸、器皿等各色礼品琳琅满目,稀奇古怪,堆满好几个房间。靠墙处放着三只大红箱子,没盖,里面摆着金银珠宝,箱前蹲着三人,两人在清点,一人在登记。 妯娌俩梦中也未见过如此之多的宝贝,呆怔许久方才回过神来。苏代妻不敢再看下去,轻轻扯下苏厉妻的衣袖。 妯娌俩走出小院子,站在大椿树下。 “嫂子,恁多财宝,不会都是咱家的吧?”苏代妻小声问道。 苏厉妻没应声,顾自喘会儿粗气,猛地意识到什么,急道:“妹子,咋不见相爷呢?” “相爷?”苏代妻怔了,“哪个相爷?” 苏厉妻白她一眼:“瞧你笨的!就是二弟呀,咱家的大贵人!” “你是说二哥呀,”苏代妻笑了,“方才好像是公子邀他去帐子里,说是议事呢。” “议啥事?” “我咋知道?” “妹子,走,跟嫂子下灶去!” “这阵儿才半晌,下灶干啥?”苏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