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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 (第1/3页)
孙膑笑道:“鬼谷之时,贤弟最是爱弈。既然有人愿下,贤弟为何推拒他们?” 庞涓亦笑一声:“棋逢对手,方才有趣。那些庸才,愚弟不屑出手!” 孙膑拱手道:“膑谢贤弟抬爱!”起身走到架上,拿过棋枰,摆在几案上,摸出黑子,推至庞涓前面,将白子置于自己一边。 庞涓推过黑子:“在鬼谷之时,一直都是孙兄执黑,今日为何要涓执黑了?” 孙膑又推回来,笑道:“贤弟棋艺高超,膑执黑执白,皆是难赢,干脆执白好了。” 庞涓亦笑一声:“看来,孙兄胜券在握了。既然如此,愚弟就不客气了。”从盒中摸出一块黑子,按照棋礼,客气地点在右上角星位。孙膑亦摸出一子,点在庞涓的右下角星位。庞涓再摸一子,在孙膑的左下角点星小目,孙膑在庞涓的左下角再点星位。庞涓将第三块棋子直接挂角,攻击孙膑左下角的星位,孙膑却不应战,反将第三块棋子点于天元。 庞涓见了,笑道:“孙兄此子下得大了,愚弟许你悔棋一步。” 孙膑亦笑一声:“既然下了,如何能悔?” 庞涓抱拳道:“既如此说,愚弟可要夺占孙兄的地盘了。”言讫,将一块黑子点在该角的三三之位。 孙膑应手,二人在此角展开搏杀,庞涓如愿夺占此角,孙膑则得了外势。庞涓脱先,在另一角又点三三,两人再次搏杀,至中午封盘,庞涓尽得四角、四边,孙膑则形成外势,围出一个空腹。 仆从端来午膳,二人就在厅中享用。 庞涓一边吃饭,一边拿眼角扫瞄棋局,心中思忖:“此人果有大气度,若是中腹尽被他占去,此局胜负真还难料呢!不行,午后开局,我得设法打入中腹,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孙膑见状,停下箸子,笑问道:“贤弟还在想棋?” 庞涓点头道:“孙兄这肚子也太大了。” 孙膑再笑一声:“贤弟,依据棋理,金角银边草肚皮。膑虽得中腹,并不占上风。如果贤弟收关得当,此局当胜在下半目。” 庞涓大惊,心中忖道:“在鬼谷之时,即使执黑,他也未曾赢过。今日看来,此人不仅深知兵法,即使棋力,也胜我一筹。棋至中局,他已算出只输半目,且我还须收关得当,当真了得!” 想至此处,庞涓抬头望向孙膑:“愚弟若是打入孙兄空腹呢?” 孙膑笑道:“贤弟已赢半目,还不满意?” 庞涓亦笑一声:“愚弟只想完胜,若赢半目,便是输了。” 孙膑望着棋局,沉思甚久:“若是贤弟定要打入,此局胜负,真就难料了。” 庞涓放下箸子,拱手道:“听孙兄这么一说,愚弟是一口也难吃下了。来来来,你我这就见个分晓。” 孙膑笑道:“听贤弟此话,膑也似回到谷中了。好好好,贤弟既然依旧性急,膑只好奉陪。” 二人放下饭碗,续盘再战。 庞涓观棋有顷,信心十足地点入中腹。孙膑并不应战,只在外围封堵。走有数十步,因孙膑已占天元,庞涓左冲右突,硬是做不活两个气眼。与此同时,黑子异常厚实的边、角竟也在冲突中损失惨重。 眼见回天乏术,庞涓只得投子认输,干着脸笑道:“孙兄棋高一筹,愚弟认输。” 孙膑抱拳道:“贤弟,此局你是虽输实赢。” 庞涓一怔:“此话何解?” 孙膑笑道:“贤弟若是不入中腹,已是赢局。” 庞涓苦笑一声,摇头道:“棋局之中,没有如果。孙兄保重,愚弟告辞了!” 孙膑将庞涓送至门口,揖礼道:“贤弟慢走!” 庞涓回礼别过,跳上马车,抽鞭打马,驾车径去。一阵风般回到府中,庞涓阴脸走进书房,在厅中闷坐有顷,从书架上拿出棋局,凭记忆将所弈之局一一复盘,细加品味。 观有一时,庞涓开始悟出输在何处了。在打入中盘时,有几手自己下得实在拙劣。其实,他有机会做活的,孙膑接连下出几步缓手,似是对他有所避让,有意让他做活,但他却是争勇斗狠,一次次放弃机会,终至全盘皆输。回头再想,即使中间他拼全力做活,前边费尽辛苦建立起来的边角亦受重创,得失很难估算,孙膑在午时预言此局“胜负难说”,当指此事。品有一时,庞涓唏嘘再三,后悔不该打入中腹,同时不得不对孙膑的棋艺大加叹服。 庞涓闭目沉思,有顷,忽又想起什么,起身走至书架上,搬出一只盒子,打开层层锦绣,取出他在山中亲手抄录的《吴子》,回身再度坐下,将棋枰轻轻推向几案一端,再将《吴子》小心翼翼地摆在另一端,两眼痴痴地望着几案,阴沉的目光一会儿落在棋局上,一会儿落在《吴子》上。 愣神有顷,庞涓突然抬手,用力掴在棋局和竹简上。棋局、竹简“啪”的一声散落于地,黑白棋子四处滚落。 庞涓猛地起身,双眉紧皱,面色阴狠,在厅中来回踱步。 庞涓停住脚步,心中恨道:“嗯,好棋,的确是局好棋!孙兄绵里藏针,表面上温和谦恭,暗中却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