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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第2/3页)
“好了,”玉蝉儿嫣然一笑,“张士子,蝉儿的衣服洗好了,这要回去晾晒呢,哪有闲心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古人劳心费神?”捞起水中衣物,放进木桶里,提起木桶,朝他又是一笑,款款离去。 张仪的表白真还触动了玉蝉儿的心事。在草坪上晾衣物时,她的动作越来越慢,索性将手搭在绳上,整个停下。怔有一时,玉蝉儿才又缓缓动作起来,将衣物搭好,提上空桶,若有所失地回到草堂。 草堂里只她一人。玉蝉儿怔怔地坐着,两眼茫然地望着窗外。已是深秋,落叶较前几日更多了,无论有风无风,长在树上的叶子都在往下落。 是的,叶子到了该落的时候。 玉蝉儿望着窗外大大小小、纷纷扬扬、飘飘荡荡的片片叶子,心事更是重了。不知过有许久,玉蝉儿轻叹一声,喃喃吟道: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 玉蝉儿正自吟咏,忽然感到身后有动静,扭身一看,见鬼谷子不知何时已从洞中走出,正笑吟吟地站在她的身后,赶忙止住,脸色绯红,不无尴尬地低头道:“先生。” 鬼谷子在她前面并膝坐下,慈爱地望着她,接着吟道:“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玉蝉儿忖知鬼谷子已经看破自己的心事,将头垂得更低。 “蝉儿,你有心事,可否说予老朽?” 玉蝉儿将头又埋一时,陡然抬起,面色也恢复正常,轻声道:“先生,其实也没什么,方才是蝉儿胡思乱想,现在好了。” “哦,”鬼谷子依旧笑吟吟的,“能否说说,你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是些世俗妄念,蝉儿控制得住。” 鬼谷子笑道:“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心无妄念,一是死人,二是神人。你两者都不是,有此妄念,为何要控制它呢?” “这……”玉蝉儿嗫嚅道,“蝉儿既来谷中随先生修道,就不该——” “不该如何?” “不该再生情心。” 鬼谷子笑了:“既然生了,那就说说它吧。” “是这样,”玉蝉儿略顿一下,缓缓说道,“蝉儿本已断绝俗念,一心向道。可……这些日来,这颗情心竟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萌动。蝉儿抗拒它,压抑它,平息它,可……它游来移去,总也不走,稍有触及,就又鲜活起来。先生,难道蝉儿……”不无忧心地望向鬼谷子,“真的完了?” 鬼谷子哈哈大笑起来。 玉蝉儿怔道:“先生为何发笑?” “在笑我的蝉儿。” 玉蝉儿急道:“蝉儿心中苦恼,先生却……” “蝉儿,”鬼谷子敛住笑,缓缓说道,“你是误解道了。来,老朽这就说予你听。” 玉蝉儿挪过几步,偎依过来,仰脸望着鬼谷子:“先生。” 鬼谷子抚摸她的秀发:“孩子,情心与道心,其实并不冲撞。道既存在于万物之中,自也存在于世俗之情中。” 玉蝉儿眼睛大睁,灵光闪动。 鬼谷子知她已有所悟,继续说道:“天地有阴阳,禽兽有雌雄,世人有女男。阳阴相合,雄雌相匹,男女相配,此乃道之常理。情心即道心,道心亦即情心。” 玉蝉儿恍然大悟:“先生是说,生情与修道,二者并无相碍。” 鬼谷子点头:“非但无相碍,反倒是相辅相成。追溯上去,阴阳之道,始悟于黄帝。黄帝是见道之人,一日偶遇素女,二人身心合一,不舍不离,终悟阴阳交合之理。” 听到“交合”二字,玉蝉儿脸色绯红,埋下头去。 鬼谷子接道:“不悟情心,难通道理。不识男女之事,何知阴阳之化?蝉儿若有情心,只管放任它去。缘到情到,缘止情止;情到心到,情止心止。” 受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