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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第2/3页)
生的宏图大略,对秦人的深仇大恨忘了个干净。苏秦一席话,将他这份心思重又唤回。是啊,如果选择玉蝉儿,此生只能待在山上,跟随先生终老于山林,因为玉蝉儿不是那种贪恋尘世的人,断不可能跟他下山,伴他与世俗之人拼杀。这…… 一边是玉蝉儿,一边是壮志宏愿,张仪哪一个也割舍不下,一宿未曾合眼。天将亮时,张仪决定舍弃玉蝉儿,下山搏杀,但在太阳出山、玉蝉儿又来探视他时,这一决心顷刻如烟消散。 这些天来,鬼谷子一直在闭关深修。傍晚时分,鬼谷子出关,玉蝉儿向他讲述了张仪摔伤一事,也约略述及自己的诊治经过。鬼谷子赞她几句,与她前往探视。 见先生到来,张仪知道隐瞒不住,眼珠儿连转几转,只将扭伤的脚踝示于先生。 鬼谷子扫他一眼:“走几步看。” 张仪装模作样地拿过拄杖,一拐一拐地连走几步。 鬼谷子呵呵笑道:“不是早好了吗?” 看到仍有点跛,玉蝉儿应道:“先生,张士子的脚伤没有全好呢!” 鬼谷子微微一笑,对张仪道:“张仪,扔掉柱杖,跳上两跳,再走走看。” 张仪只好扔掉柱杖,连跳两跳,又走几步,果是不跛了。 张仪干笑道:“先生神了,只这两跳,竟就不跛了。” 鬼谷子笑道:“脚本未跛,是你的心跛了。” 张仪知先生窥破自己心事,面色一红,正不知说句什么解脱尴尬,玉蝉儿恍然悟道:“先生,蝉儿明白了。心为神之主,神为身之主,张士子心先跛,神再跛,然后方是肢体之跛!” “呵呵呵,”鬼谷子笑起来,“蝉儿,习医道悟至此处,已是难得了。” “对对对,”张仪急道,“师姐所悟极是。弟子这几日来,整个就是魂不守舍。” 鬼谷子呵呵笑出几声:“张仪,你的心神现在可否回来?” 张仪摇摇头,忽又灵机一动,拱手道:“弟子正有一惑求教先生。” “说吧。” “是这样,”张仪的眼睛连眨几眨,“古有一人,志在四方。他日行至一地,见一奇女子,甚爱之,真心与她相守终身。此女却是恋家,虽然爱他,却不愿随他四处奔走。一面是畅游四方,尽其心志,一面是厮守恋人,两情相悦,此人两相权衡,哪一面也难取舍。请问先生,可有妙解?” “嗯,”鬼谷子沉思有顷,捋须道,“此人的困惑涉及决断,亦为捭阖之术。” 听先生再次讲到捭阖之术,张仪两眼大睁:“决断亦是捭阖之术?” “是的,”鬼谷子点头,“捭阖诸术中,揣、摩、权、衡仅是手段,决断才是目的。天下最难之事,莫过于决断。换言之,需做决断之事,必是疑难。” 张仪叹道:“唉,确实如此,弟子为之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深受其苦!” 鬼谷子笑道:“看来你是遇到难决之事了。不过,再难之事,终需决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张仪急问:“弟子该当如何决断呢?” “这就须知何谓决断了。”鬼谷子缓缓说道,“所谓决断,就是选择。天下诸事,皆因选择,亦皆由选择。人生之妙,正在于此。万事万物,涉及决断的只有两种,一是易决之事,一是不易决之事。” 苏秦问道:“何为易决之事?” “易决之事就是当下可断之事,天下诸事,大多属此。” “易决之事可有因循?” “易决之事可分五种:一是值得做之事;二是崇高、美好之事;三是不费力即可成功之事;四是虽费力却不得不为之事;五是趋吉避凶之事。” “不易决之事呢?”张仪关心的是这个,急不可待地问。 “不易决之事也有因循。俗语曰,‘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孟子有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说的就是这个。” 张仪再问:“先生,若是再三权衡,仍旧无法决断,又该如何?” 鬼谷子笑道:“古人的做法是,求签问卦,听从天命。” “先生之见呢?” “天命不可违也。”鬼谷子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捭阖诸术,术术通道,无道即无术。诸术之间,互相关联,由一而生十,由十而达一,万不可孤立使用,否则,就会墨守成规,丧失变化之本。” 两人叩拜于地:“弟子谨记先生教诲。” “古人的做法是,求签问卦,听从天命……”众人走后,张仪反复嚼味鬼谷子的话,越嚼味越觉有理。 “是陪伴师姐,还是山外驱驰,既然难以决断,何不效法古人,听从天命?”张仪这样想定,随即关上房门,寻到一根竹简,在正面画了一只蝉儿,反面画了一张大口,口中吐出一条长舌。 张仪画好,看了看,跪于地上,朝天地四方各拜三拜,而后起身,将竹签握在手中,默祷一番,闭上眼睛,猛力抛向空中。张仪听到嘭的一响,知它撞上屋顶了。 张仪又候一时,却不见竹签落地,抬头一看,见那竹签不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