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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第1/3页)
陈轸又走一程,见天尚未黑定,遂勒转马头,驱车拐向嬴虔的府邸。这嬴虔虽已卸下太傅之职,惠文公念及他仍是王氏宗亲,特许保留其在咸阳的府邸,以做养老之用。些日子来,陈轸基本上无所事事,在秦又无朋友,无聊时去拜访这位秦国旧臣,这二人或钓鱼或弈棋,倒也投缘。 听到车马响,嬴虔知是陈轸来了,乐呵呵地迎他入厅,一边吩咐掌灯,一边设宴摆棋,准备大战一场。 陈轸心事浩茫,哪有闲情陪他下棋,伸手轻轻推开棋枰。 嬴虔大是惊讶,朝他连盯几眼,半开玩笑道:“上卿大人,看你眉头皱成这个样子,别是想念哪位女子了?” 陈轸应道:“真还就是一位女子!” “看看看,”嬴虔拍手笑道,“果被老朽说中了!是哪家女子,上卿只管说来,老朽这就为你张罗去!” 陈轸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唉,有谁看上我这落势之人,必是眼睛瞎了!” 嬴虔急道:“如何说出此话?君上待你不薄,上卿鹏程无量,正是用武有地呢!” 陈轸自斟一爵老酒,端起饮了,将这日面君的前后经过约略讲述一遍,末了问道:“君上独留下官,邀下官赏玩义渠歌舞,究竟有何用意,下官实难揣测,还望老大人赐教!” 赢虔捋须思忖有顷,点头道:“若是这个女子,老朽倒是略知一二。前日老朽进宫看望老太后,正巧路过乐坊,听闻坊中有歌飘出,声如夜莺。老朽闻之甚喜,进去一看,果是世间尤物。老朽当即寻到乐坊令,打算赎她出来。乐坊令说,此女是义渠贡品,这几日就要进献君上,眼下正在演练。老朽听闻此言,只好作罢!” 陈轸与他又叙一时,见仍谈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告辞,于人定时分,悠悠晃晃地回到自己府里。 陈轸如往常一样步入内室,宽衣解带,正欲就寝,借着微弱烛光,猛然看到榻沿上坐有一人。陈轸退后一步,拔剑喝道:“何人在此?” 榻上之人缓缓起身,叩拜于地,用生硬的口音说道:“先生勿惊,奴婢是来侍奉先生的。” 陈轸近前几步,定睛细看,来者不是别人,却是后晌在宫中领舞的西域舞姬。陈轸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来人!” 家宰闻声,急步走进:“主公有何吩咐?” 陈轸厉声问道:“这个女子为何在此?” “回禀主公,”家宰应道,“一个时辰之前,宫中内宰亲自送她过来,还送来许多嫁妆!” “嫁妆?”陈轸惊问,“什么嫁妆?” 家宰拿出一本册子,细细禀道:“黄金一百、锦缎三十匹、白璧两双、西域奇香十盒、珍珠……” 不及他说完,陈轸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你个混蛋!如此大事,方才为何不报?” 家宰手捂左脸:“小……小人不敢!内宰吩咐,君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提前报知主公,君上……君上要给主公一个惊喜!” 陈轸沉下神来,思虑有顷,转对家宰:“备车!” 家宰怔在那儿:“这都人定了!” 陈轸喝道:“什么人定不人定的,快备车去!” 家宰应声喏,急步出去。 陈轸匆匆穿衣戴冠,到铜镜前仔细端详一番,转身对依旧跪在地上的女子道:“姑娘,你可有姓名?” 那女子再拜道:“回禀先生,奴婢名叫扎伊娜。” “扎伊娜?”陈轸叫不习惯,将三字重复几遍,嚼味有顷,笑道,“叫起来不顺口。可去掉扎字,就叫伊娜。” 伊娜点点头,再叩道:“奴婢伊娜谢过先生。” “起来吧,”陈轸指着放在一旁的裘衣,“请把裘衣穿上,外面甚冷。” 姑娘略怔一下,起身取过裘衣,穿在身上,怯怯地望着陈轸。 “伊娜姑娘,跟我走吧!”陈轸说完,头前朝外走去。 惠文公正在书房凝眉苦思,内臣报说陈轸求见。 惠文公微微一笑,点头道:“宣他觐见!” 陈轸叩道:“微臣叩见君上!” 惠文公埋头于奏章上,见他叩拜,头也不抬,缓缓说道:“是陈爱卿呀!”又读一阵,见陈轸仍旧撅着屁股叩在那儿,这才抬头瞟他一眼,“爱卿不在府中歇息,这么晚了,还来求见寡人,可有要事?” 陈轸再拜两拜,朝外击掌,伊娜听到声音,莲步轻移,在他身边跪下叩道:“奴婢叩见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