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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 (第3/3页)
数日不敢上朝,赵侯心中窃喜,又不敢表露,只好暗托草民向陛下致谢。” 魏惠王听完此说,好一阵大笑:“好好好,是寡人错看赵语了。淳于子何时回去,就请转告赵侯,就说寡人说了,前面旧账一笔勾销,他那几千残兵败将,也请淳于子一并捎回。” 淳于髡当即起身,行三拜大礼:“草民代这些被俘的赵人妻女,叩谢陛下体恤之德!” 魏惠王正正衣襟:“好吧,你这几拜寡人收下。淳于子起来,寡人还有大事请教。” 淳于髡再拜后起身,重回几前坐下,抱拳道:“陛下有何大事,尽可告知草民,草民知无不言。” 魏惠王抱拳还礼,正襟危坐,缓缓说道:“魏国地处中原,西有强秦,东有富齐,北有悍赵,南有蛮楚,更有韩、燕、中山、卫、宋环伺于侧,处境尴尬。寡人自承大统以来,食不甘味,夜不安寝,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有所闪失,辱及列祖列宗。淳于子是大贤之才,定有良策兴我大魏,寡人恳请淳于子赐教!” “赐教不敢。草民以为,陛下所虑,无非两个字而已。” 魏惠王身子趋前:“两个什么字?” “人才!” 魏惠王微微点头:“请淳于子详解!” “自古迄今,得人才者,得天下。治国安邦,首在人才。昔日文候之时,文用翟璜、魏成子,武用吴起、乐羊,更拜卜子夏、段干木、田子方为国师,朝堂之上,名士济济,数年而有大治,独霸天下数十载,列国无与争锋。” 淳于子这席话讲得魏惠王连连点头:“是是是,先生所言极是!不瞒先生,徐州相王之时,田因齐羞辱寡人国无贤才,后又引兵犯境,也是欺寡人朝中无人。不想寡人身边也有二人,一是惠子,一是庞子,反倒令他田因齐引火烧身,自取其辱。先生游历列国,所见甚广,不知寡人身边这两位爱卿,可算人才?” 淳于髡爆出一声长笑。 “哦?”魏惠王颇是惊异,“淳于子何故大笑?” “草民非笑二人,是笑陛下!” 魏惠王心头一沉,面上依旧挂着微笑,只将身子略向后仰:“寡人有何好笑之处?” “陛下久居深宫,不知外面变化。如此二子也算人才,天下岂不是人才泛滥了吗?” 听淳于髡如此蔑视他的两位大贤,魏惠王立时敛起笑容,咳嗽一声,语气严厉许多:“听闻淳于子是天下名士,寡人这才洗耳以听。不想淳于子并无名士风范,满口乱语,辱我朝中大贤,却是可叹!请问淳于子,天下学问过惠子者,可有几人?” 淳于髡侃侃言道:“回陛下的话,据草民所知,天下士子贤过惠子者,比比皆是。惠子持名实之论扬名于外,但他在游历稷下时,竟被一个叫公孙龙的年轻后生驳了个哑口无言。在稷下学宫,学问如公孙龙者数以百计。纵观天下,大贤之才并不在稷下,而在乡野僻壤之中。宋有庄周,邹有孟轲,齐有随巢子,此三子,皆饱学之士,各有建树,可称天下大贤。名山大川之中更有隐士、高人不计其数。别的不说,单是终南山的寒泉子,云梦山的鬼谷子,皆有扭转乾坤之才,比惠施不知高出多少!” 听淳于髡讲出这些,魏惠王在心头冷冷一笑,暗自忖道:“哼,天下之才,若论学问,胜过惠子者,自有许多。可这老滑稽有所不知的是,公孙龙之流,只会夸夸其谈,孟轲、随巢子学问虽大,志向却远,所论也过于空泛,于寡人并无实用。庄子潇洒飘逸,好高骛远,养生也许用得着,治国却是无益。至于高人、隐士,无不以修仙炼道为毕生追求,纵有才识,也只想付诸山林,不肯予我。唯有眼前这个惠子,既能讲学问,又能切中时弊,颇称我心。也罢,此话且不点破,看这秃头还有何语?”想到此处,抬头再问,“天下善战过庞子者,又有几人?” 淳于髡再爆一声长笑,身子前趋:“草民敢问陛下,庞涓师从何人?” “云梦山鬼谷子!” “陛下可知鬼谷子身边尚有多少学生?” 这倒是魏惠王未曾想过的,当即摇头:“寡人不知。” “这就是了。”淳于髡笑道,“别的不说,单是修习兵学的亦非庞涓一人。据草民所知,庞涓师从鬼谷子仅只三年,所学不过皮毛而已。” 魏惠王倒吸一口凉气:“听淳于子之言,云梦山中难道还有胜过庞爱卿的?” “这个自然。别的不说,天下兵圣孙武子的六世玄孙孙宾,此时就在山中,与那庞涓一道修习兵学。据草民所知,谷中诸人,唯有孙宾得到鬼谷子绝学,当为横扫千军之才。” 魏惠王朝淳于髡拱手揖道:“闻先生之言,魏罃眼界大开。魏罃孤陋寡闻,适才冒犯先生之处,望先生海涵!” 淳于髡还一揖道:“是草民妄言犯上,陛下不加责罚,草民已知足了。” “先生也是大贤,如蒙不弃,魏罃愿拜先生为国师,早晚聆听教诲!” “草民身贱,只爱游玩,不习衣冠,还望陛下成全!” 魏惠王略想一下:“来人!” 毗人走进:“老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