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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第3/3页)
前多多美言,让在下不负使命,在下也就心满意足了。” “若是此事,”陈轸松下一气,回揖道,“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多谢陈兄!” 听完陈轸详细讲过秦宫内情,魏惠王甚是兴奋,大半夜未能睡去,一直在琢磨如何利用这千载难逢之机光复河西。魏惠王知道,眼下时机虽好,作为君王,他却急切不得。一则他要观望一下惠文公,看他是否真如陈轸所说,是个诛杀异己、不会用人、独断专行之人;二则他要在开战之前,做好充分准备。 这个准备不是财力,不是人力,而是人才。秦孝公能得河西,因为他有公孙鞅。而他手中,眼下除去陈轸之外,真还划拉不出一个大才。公子卬不必说了,朱威的忠诚是没说的,干点实务也是没说的,但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还差公孙鞅一大段距离。 即使陈轸,也是让他头疼。说实在的,他观察陈轸有些年头了。此人用起来顺手,且似乎总能摸透他的心思,知道他何处痒痒,但在大事上屡犯糊涂,指靠不住。前番听他几次,哪一次都让他心有余悸。先是称王,后是伐秦,再后是结秦伐卫,再后又是…… 魏惠王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更让他头疼的是太子申。若论年龄,太子申已逾而立之年,被正式立为太子也有十几个年头了。然而,十几年来,太子申似乎一直没有长大,什么国事都不愿管,什么心都不愿操,比秦国新君嬴驷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秦国将来真的断送在嬴驷手中,那么,魏国也就可能断送在太子申之手,而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虽说眼下自己身体尚好,但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秦孝公的突然驾崩让他真切感受了这种可能。 魏惠王越想越是睡不着。次日晨起,魏惠王早早起床,二话不说,使毗人传来太子,说要与他共进早膳。 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太子申忐忑不安地走进御膳厅,远远望到魏惠王已经候在那儿,趋前叩道:“儿臣叩见父王。” 魏惠王一反常态,不无慈爱地望着他,微微一笑,指着对面的席位:“申儿,坐吧。” 因有前面钓鱼之事,太子申本以为要挨父王一顿臭骂,却未料到父王竟然这般慈眉善目地待他,真还有点受宠若惊,迟疑有顷,方才坐下,却不敢擅自提箸。 魏惠王见他迟迟不动,亲自动手,夹起一只蛋卷,放到太子申碗中:“申儿,尝尝这个。” 太子申急起箸,将蛋卷塞进口中,嚼也不嚼就一口吞下。也是咽得急了,蛋卷竟然卡在嗓眼里,噎得太子申直伸脖子。毗人看见,赶忙端过一杯清水,太子接过喝下,方将蛋卷强压下去。 望着太子申的狼狈样儿,惠王扑哧笑道:“申儿,你平日也是这般吃饭的?” 太子申缓过一气,回个笑道:“回父王的话,儿臣吃得有些急了。” “申儿,自今日始,你就与寡人一道用膳吧。” 太子申又是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惠王。 “哦,你不乐意?” 太子申赶忙以指叩案:“儿臣叩谢父王厚爱。” 惠王再向他的碗中夹些菜肴,不无慈爱地盯住他道:“申儿,吃吧。” 看到父王毫无责备之意,太子申这才宽下心来,腼腆一笑,大起胆子夹起一只鸽蛋,轻轻放在惠王面前:“父王,您也请。” 惠王接过鸽蛋,呵呵笑道:“申儿,你这只鸽蛋,父王吃了。”话音落处,将鸽蛋一口吞下,竟也没有咀嚼,直接咽下肚去。 太子申心里一酸,眼中盈出泪花。 “申儿,”惠王递过一只丝绢,“来,擦擦,吃饭要紧。” 太子申点头,接过手绢,擦干泪花,埋头吃饭。 父子二人笑语晏晏地用过早膳,又沿后花园的石径信步漫游。毗人远远跟在后面。 走有一程,惠王问道:“申儿,这些日里你都忙活什么?” “回禀父王,儿臣遇到一个奇人,相谈甚笃。” “哦,”惠王笑了,“是何奇人,你说予父王听听。” “我这说了,只怕父王笑掉牙。”太子申笑道,“此人言论惊世骇俗,譬如什么‘飞矢不动’‘万物皆同’‘连环可解’诸类,儿臣初时甚不明白,与他论辩,可辩来争去,此人竟然自圆其说,且讲得头头是道,让儿臣不得不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