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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别 (第3/15页)
经能够自己坐在门槛上。她的身子骨是铁打的不成? 陈平安先将齐先生赠送的玉簪子,以及顾璨拿来的两袋子铜钱,都放在桌上,然后开始烧水、抓药、煎药,熟门熟路,不像是窑工出身,反而像是在药铺里待了很多年的伙计。 宁姚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开口询问,百无聊赖的她起身来到桌旁,想了想,又自顾自将陈平安藏在一只瓶肚里的钱袋拿出来。 她坐下后,桌面上摆着三袋钱和一根玉簪,当然还有一把识趣“龟缩”在角落的灵性长剑。 陈平安没阻拦她取钱,但是转头叮嘱道:“玉簪是齐先生送给我的,宁姑娘你小心些。” 大概是生怕宁姚不上心,陈平安又赧颜提醒道:“真的要小心。” 宁姚翻了个白眼。 三袋子金精铜钱,迎春钱、供养钱、压胜钱,很巧,刚好凑齐了。 宁姚一手托着腮帮,一手伸出手指,拨弄着三枚铜钱,随口问道:“你的事情如何了?能不能跟我说说?” 陈平安蹲在窗口那边的墙根,小心盯着火候,时不时翻看一下三张药方,听到问话后,说:“合适说吗?” 宁姚皱眉道:“你都混到这般凄惨田地了,还担心我听了秘密后,被谁杀人灭口?陈平安,不是我说你,实在是你这种滥好人,我劝你这辈子都别离开小镇,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姚很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种古板性格的少年,哪怕是一位兼具罗汉金身、天君道术的强大剑仙,只要丢到她家乡那边,一年之内必死无疑,而且尸骨无存。 陈平安乐呵呵道:“那我就给你说说看?” 宁姚用三根手指按住三枚铜钱,在桌面上抹来抹去:“爱说不说。” 陈平安便将齐先生出现之前的事情经过跟宁姚说了一遍,之后的事情,选择性说了一些。 宁姚听完之后,云淡风轻道:“那截江真君刘志茂,显然是罪魁祸首,不过蔡金简和苻南华,也都不是什么好鸟。若不是齐先生出来捣糨糊,你以后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三方势力的围剿捕杀。说句难听的,杀你真的很容易。如果不是在小镇上,别说刘志茂,就是那个云霞山的女子,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你碾压得魂飞魄散。” 陈平安点头道:“我知道。” 宁姚气呼呼道:“你知道个屁!” 陈平安没有反驳,继续煎药。 她问道:“你之所以有这场劫难,全是因为那条泥鳅,为什么不告诉那个孩子真相?” 陈平安这次没有沉默,也没有转头,坐在小板凳上,低头看着青红色的火焰,轻声道:“这样做不对。” 宁姚欲言又止,最后望向那个瘦弱背影,感慨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拳头不硬的话,就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对错。” 陈平安摇头道:“不管别人听不听,道理就是道理。” 他好像有些不确定,便转头笑问道:“对吧?” 宁姚怒目相向:“对你个大头鬼!” 陈平安悻悻然重新转过头,继续熬药。 宁姚拿起那根碧玉簪子,凝神望去,发现上面篆刻有一行小字。 她瞥了眼叫陈平安的少年。 簪子上有八个字,便是仅算粗通文墨的他,也觉得极为动人: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煎药是一件类似线穿针眼的细致活,陈平安做得有板有眼,沉浸其中,身上散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快乐。 不过宁姚不是个耐心好的,事实上除去练刀练剑,她对什么事情都不太提得起兴趣。小小年纪便背井离乡,独自游历四方,很粗糙地活着,所以对家徒四壁的少年小宅,她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实在是她自己风餐露宿得太多了,风里来雨里去,原本再精致讲究的人,也会变得很不讲究。 宁姚问道:“你的左手没事情?” 左手用棉布条包扎的陈平安,正用双手端来一碗药,在她接手后,笑道:“没事,我回巷子之前,找了些草药捣烂,给伤口敷上了。以前我当窑工那会儿跌打割伤,都用这个,百试百灵,是很久之前杨家铺子一个老人告诉我的秘方。不过我当初答应老人不外传,要不然宁姑娘你走南闯北,说不定用得着。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去找找杨家铺子的老人,跟他求一求。只是今天去药铺比较急,也没见着那个老人,只希望他是临时走开了。” 宁姚喝药的时候,那双不似柳叶却似狭刀的长眉,微微皱了一下,但仍是面不改色地喝完了药汤。将瓷碗还给一旁等待的陈平安后,她嘀咕道:“滥好人,难怪穷得叮当响,活该被人欺负。” 不等陈平安反应过来,她又添加了一句:“别介意,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 宁姚大概不知道,后边这句话更伤人。 陈平安欲言又止。 宁姚用拇指擦拭掉嘴角的药汤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