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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第2/2页)
的肌肤,黛眉轻蹙朱唇不点而红,美目流盼之际,尽是清贵淡雅之气。 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女子,孟妱呼吸一滞,脑中似五雷轰顶一般炸开。她想开口唤她的名字,可怎么也张不开口,整个人怔怔的,不得动弹。 她真的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还会再见到李萦。 那女子顿了顿,神色有些疑惑,缓缓走了过来,至孟妱身前问道:“夫人唤我何事?” 一声夫人,将孟妱惊醒,回过神来痴痴的问道:“萦……你、你唤我什么?” 女子伸手向上抬了抬背上的小篓,浅浅的笑道:“瞧夫人的打扮,必是富贵人家,因不知夫人身份,便不敢胡乱称呼。” 这声音太过熟悉,初来京的那段时日,总是这样温柔清明的声音伴着她。 “萦姐姐,”孟妱蓦然哭出声来,上前抱住了李萦,“你还活着。” “夫人,”李萦顿了一瞬,伸手将她扶开来,唇角微微扬起道:“夫人是认错人了罢。” 孟妱被她扶开,怔怔的望着眼前之人,向来清贵雅致的李府大姑娘,此时只着粗布麻衣,头上别着一截小木棍。 李萦望着她的眸中满是疏远与陌生,她似乎……不记得她了。 她不敢想象当年被恶贼掳走后,李萦在这三年来都遭遇了些什么,可此刻,那充斥整个胸腔的苦涩却是如此清晰。 三年前,该嫁给沈谦之的,原是李萦才对。 或许她早该想过到会有这一日,李萦终会回来,而她所拥有的一切将化为泡影。 “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事实就在眼前,可孟妱仍觉得难以置信,她心绪有些激动,双手不自主的抓着李萦的肩膀。 “疼……”李萦蹙眉呻.吟了一声,伸手抚上自己的肩。 孟妱这才发现,她白净的玉手上尽是新的、旧的伤痕,视线往下,破旧的布衫下隐现她白皙的双腿。 “这个,你先穿着。”孟妱脱下了自己来时身上系着的氅衣,将她褴褛的衣衫裹上了。 李萦惊异的注视着她的举动,问道:“夫人这是做什么?夫人……是认识我吗?” “我是——” 我是孟妱啊。 话到嘴边,喉中却似被人堵上了一般,吐不出一个字来。她知道,那是她的不甘和惧怕。 理智告诉她,三年前她已对不住李萦一次,不能再伤害她第二次。 可心灵深处,却又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质问着她:你要将李萦带去何处?沈谦之面前吗?那你这三年来求的又是什么? “我是你旧日故人,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咬了咬牙,她还是改了口。她掏出了身上带着的所有银钱,尽数塞给了李萦,又看了看她背上的竹篓,道:“这些银子,够你花费一阵子了,不要再做这些了。你等我几天。” 孟妱咽了咽喉,才继续道:“我现下还脱不得身,待我回府之后,定会派人来接你。” 李萦怔了半晌,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 孟妱带着李萦从茅草屋里拿来的鬼针草回到玉华山庄时,天色已沉了下来。 在去他们所住院落的路上,几个丫鬟瞧见她丢了三魂七魄的模样,也觑着眼避让而行。 只不过孟妱并未注意到,她满脑子皆是林子中碰见李萦的形景。 终于走至院前,院门敞着,透过窗子能瞧见里面亮着的烛火。 而通往主屋的路,却一片漆黑。 这条路似乎很长很长,她每迈出一步都觉艰辛无比。 这会子,他会不会已经醒来了。 此时,她内心竟生出邪恶的念头来,她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她情愿陪他一起沉睡。 她实在太怕了,若他醒了,该如何去面对他。 一股寒风吹了过来,孟妱紧紧缩作一团,靠在门旁的灰色墙上,缓缓蹲了下去,她看着上空漆黑的一片,神思跟着一片空洞。 “夫人?” 孟妱连门响的声音都不曾察觉,直至耳边响起了卫辞的声音。他站在孟妱身旁,问道:“夫人回来了,属下正要出去寻夫人。” 孟妱忙站起身来,暗暗抹去眼角的泪,“夫君呢?他可醒了?” 卫辞一面回着,一面重新推开,道:“醒了醒了,大人一醒便定要出来寻您,还是那老郎中与属下硬是将他拦住了。” 孟妱提裙快步走入屋内,沈谦之倚在榻上,面色比方才好了许多。 她正要说话,一旁的郎中瞧见她手中拿着的药草,问道:“夫人竟寻到了鬼针草?” 孟妱垂眸望了一眼,她险些忘记她拿到了鬼针草。 不,这是李萦拿到的…… 她下意识抬眼瞧了一眼榻上的沈谦之,他灼灼的目光也正望着自己,“是,我寻到了。” 她声音极低,眼眸低垂,再不敢瞧向榻上之人。 遵大夫的嘱咐,她将鬼针草煎好端至榻前,沈谦之接过了药碗,道:“我自己来罢。” 孟妱怔了一瞬,缓缓将药递去他手中,他喝着药,她便一直低垂眼眸。 沈谦之几口喝下了碗中的药,瞧着她神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