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丧乐手亲历的诡异事件_第2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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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节 (第2/5页)

,那座破败的黑屋子就像纸折成的一样,一点寒风也是经不起的。我眺望了半天,眼睛也开始发酸,寒风这么轻轻一触,倒有要渗出泪水的意思。

    “张七爷,果真是家里的老七?”我伸手扶住了爷爷,他手里的拐杖粘了不少的泥土,显得非常的沉重。

    听了我的问题,爷爷笑了两声。那笑声十分硬朗,与他孱弱的身子极不相符。他长舒了口气,说:“这个也不过是听你曾祖父说的,那时候只顾跟着他四处调皮,哪里顾得了这么多,不过好像他跟我说起过这个事情,那时的他可真不像他,哭哭啼啼,像个婆娘。”

    “那他的真名到底叫啥子呢?”我追问了一句,见爷爷有些累了,扶他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来。

    爷爷说:“‘张七’、‘张七’的叫了一辈子,我倒是真记不起他的名字了。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好像听他的父亲叫过他‘清儿’。这名字,倒应该是他不愿意听的。你这个张七爷,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娘里娘气的。”

    我听出了爷爷话里的意味,最讨厌娘里娘气的张七爷,却在爷爷问起他是不是真是家中老七的时候,哭得像个婆娘。我对这其中的故事好奇起来,可不用急于追问,在爷爷的回忆中,这一段一定会被他浓墨重彩地叙述一番。

    这样想着,我正准备把爷爷从石头上扶起来时,谁知他刚一支起身子,那根拐杖就卡在石子中歪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爷爷歪了歪嘴角,长叹了一声:“家伙,我老了,你也老了,看来在这个世界留不长了。”

    他的话里好似裹了针一般,扎得我生生作疼。我抬着爷爷的手臂,看着他一脸的淡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或者他根本就不需要安慰。他这一生早已被打磨到了极致,死亡对他来说,更是司空见惯了。

    “小子,你也别多想,我晓得你这一趟的目的,无非是想套出我口中的故事,你很好奇,这是好事,你老爹总说你只会耍笔杆子成不了气候,可在我看来,你比他们都灵光,居然还把爷爷跟你讲的故事写成了书。我这一辈子,让你听去了有个记录也好,反正真假难辨,哈哈。”爷爷笑着走了一段,又看了看手中的拐杖,补充道,“说起这拐杖,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好像是1938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十五岁,虽然跟着师傅奔走了不下百场丧礼,可还是一副牛脾气,这一点你倒是遗传了去。那天,我跟师傅去做礼,完了之后跟着大师兄回师傅的院子,走到那片松林沟的时候,就触了霉头……”

    故事还没有开始,我就早已按捺不住了,连忙跟了上去,生怕从爷爷口中听落了一个字。

    那天,在龙门镇做完了礼,爷爷与大师兄李伟扛着东西先一步回去。穿过整个镇子,沿着那条大路往回走,要走上三四个小时。

    入了秋,天气比较干爽,走着有秋风穿来穿去也不觉得热。出了镇子没多远,有一个特别大的山坳,穿过那山坳就能上另一条大路,直达目的地。那山坳很深,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松树,当地人叫它松林沟。秋天的时候,这一带的风就变得猖狂起来,一灌进山沟的口子,就掀得沟里的松树哗啦啦作响。

    在给这家做礼的过程中,爷爷听一个当地的老头子说过一段关于这松林沟的故事。在晚清末年,时局纷乱,人们是要地没地,要粮没粮,不忍饿死街边的大多数男人,就拖家带口地进了这松林沟。男人们纷纷拜了把子,落草为寇,专门劫杀这沟里过路的商客。这条路是龙门镇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捷径,如果不走这条路,要出镇子,起码要多转十来里路。起初的时候,过往的商客并不知情,带着大批的物料从这里经过。除了军方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命丧于此。那很长一段时间,这山沟里氤氲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那些树枝上挂满了路人的脑袋瓜和肠肠肚肚,一时间怨气深重。后来有部队开到,带领一个团的士兵,活生生杀光了松林沟里的那一窝土匪,尸体在镇子上挂了好几天。

    爷爷跟着李伟走进那山沟的时候,脑子里就蹿出了这个故事。深秋时节,只要天上没有下雨,夜空中月亮就极为明亮。月光照亮了山沟里的那条石板路,好像一条行进的蜈蚣,歪歪扭扭。松林沟里的松树不知道是不是沾了更多的养分,要比别处的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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