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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要他死,他便不能活。 这是身为奴的本分。 可这死的也太憋屈了,要是让国公府里那些同僚知晓,不得笑掉大牙。 萧应闷闷想着,眼角无声落下两行热泪。 倏地,颈间一松,他本能的猛吸了口气。 “起来吧,把布条摘下来,青青特地给你烧了热水,去洗个澡。”西洲淡淡说着,看少年憋红了脸,愣着不动,不温不冷地补了句,“你的确都臭了。” 萧应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前一刻还打算要他命的人,怎么突然让他洗澡? 还有爷口中的那句“的确”是什么意思? 他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臭。 西洲折身去拎热水,想着少年方才认命不反抗的反应,无奈长舒口气。 他是显国公世子的事,大抵是不会错了。 本就没打算要他的命,西洲所为,不过是试探萧应的反应罢了。 若说之前他对少年的动机与身份持怀疑态度,此事之后,十分已信了九分。 生死一线,少年本能展露出的隐忍与委屈,是下位者的无奈和顺从。 萧应磨蹭起身,听一旁的男人沉声问:“你觉得,府里的人找来三溪村,还要多久。” 西洲想不起曾经的事,但随着身子健复,所能之事愈加显露,特别是武功与体力,绝非平常人,可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当初身体恢复后,煮饭、打猎、甚至盖房子,所有的粗活累活,他都做得心应手。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金屋娇养出来的少爷? 直到萧应的出现,除了显赫的家世,他的将军身份恰巧解答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孟西洲驻守边陲多年,是真刀真枪里杀出来的男人。 依着自己亲力亲为的性子,会做这些下人的活儿,也就不稀奇了。 可这亲力亲为的背后,怕是掩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无奈与艰辛。 这世子爷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稀罕。 “……短则二十日,长则也不过三十日。”萧应如实回答,此时正值雪季,驿道再好走,从饶州进京也要十日,再加上他当初传信时,只讲了小公爷在饶州,等府里人顺藤摸瓜的找到三溪村,还要一两日。 此时,他来三溪村已有五日,怕是再等两天,找到小公爷的消息就传到国公府了。 到时候,早就盼子心切的老国公爷怕是会亲自赶来接小公爷。 萧应将自己所知所想,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不知为何,萧应觉得,小公爷的反应不太对劲,按理说一个普通人突然知晓自己是达官显贵,能过上人人仰望的富足生活,怎么都会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