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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第2/4页)
只是丢下两句话,便慢慢悠悠地骑马走了。 施佳登时眼泪汪汪,几乎瘫倒,暗道傅惊鸿为何绝情至此?瞥见几个熟人,那熟人也不肯多事,只装作看不见的走了。 万幸这两人也心虚,依稀猜到施佳当是哪位老爷的妾,不敢得罪人,只胡乱地抱着亲了两下,便赶紧走了。 施佳一路低着头,噙着眼泪,闷不吭声地带着丫头疾走,没进门,便被邻居家的小儿、还有张长史的小厮随从缠住。 “四姨太太大喜!” 施佳见那两三个小儿伸着手问她要赏钱,嘴里咬出血来,推开小儿就进去了,不理会那几个随从小厮。 等进去,便见施太太诧异道:“张太太没用轿子送你回来?”再看施佳一脸泪,“快将脸擦干净,傅家两位公子才带着几个老爷走,张老爷、你父亲醒了又醉了。” 施佳红肿着眼睛,愕然道:“傅家两位哥哥是从这边走的?” “那可不是。”施太太道,又拉着施佳的手,“张老爷是知道你早先对傅惊鸿一往情深的,你快别这么着,赶紧用井水将眼睛捂一捂,不然张老爷醒了不高兴。” 施佳道:“母亲,怎地父亲会……” 施太太道:“我也不知道,吃了酒,突然就传开你父亲将你许给张长史的事了。” 施佳怔怔地点头,又见外头有人来道恭喜,施太太忙着去应付,便进了堂屋,就见屋子里满地鱼刺、鸡骨头,桌子上有张纸,却是施老爷许亲的契书,竟是作价五十两将她卖给张家的,这契约虽不成体统,因没有中人算不得卖身契,但施老爷如何绝情,又委实像刀子一般割着她的肉,听到屋子里鼾声如雷,踱步进去,只见张老爷在一旁的暖炕上躺着。 施佳心中无限恨意,弄不明白商琴跟傅惊鸿两个原是亲如亲生兄妹,怎地冷不丁地就定了亲,又想难怪商琴早先不肯替她说,竟是两家早早商议下来的,只瞒着她一个;今日的事少不得是傅惊鸿从中作梗……将众人都恨了一回,到底是念着昔日的恩情,不敢在心里毁谤傅惊鸿,只恨了商琴,又将张太太恨了一遭,今日的事明摆着是张太太做下的,又看了眼身边这俗人,暗道张太太说的是,木已成舟,既然如此,她只能跟张太太争一争。于是抖擞精神,回房洗了脸匀了面,又弄了醒酒汤来亲自喂给张长史。 张长史醒来,见施佳这么柔情蜜意,先还诧异,见施佳娇嗔着给他看了契约,虽不知自己何时写的契约,但看拇指上一片嫣红,又看施佳欲语还休模样,不觉心中一动,暗道莫不是有人算计他?就算醉了,他也该有两分清醒,这施佳原是用来拿捏傅惊鸿的……又想就是算计又如何,先将美人得手,再翻脸不认就是了。 施老爷未醒,施太太又见事已至此,也不好过来打搅施佳,便由着施佳施展,自己回避了。 “老爷好糊涂的人,竟然叫小厮立时送了玉佩给我。如今玉佩被太太得了,太太又将我撵出轿子,叫我一路上被人看了个遍。”施佳先下手为强地告状。 张长史待要去抓施佳的手,又被她避让开,醉后还有些糊涂,便道:“那婆娘是有些不容人。” 施佳低声道:“那玉佩……” 张长史伸手向身下摸去,见自己随身的玉佩没了,又看施佳羞红了脸,一双眼睛因有些红肿越发显得含情脉脉,他原是花丛老手,料到施佳这情形不过一时片刻便能哄得她宽衣解带,于是假模假样道:“我立时叫人将玉佩要来。” 施佳只管跟张长史虚与委蛇,“既然要,怎不差人?”一个眼光流转,立时叫张长史酥到骨子里,张长史只觉还差一步就能将施佳弄到手,立时叫了小厮来去要。 施佳焉能不知张长史这是在做戏,于是只是满含风情地敷衍张长史,一心要将玉佩要来,给张太太一个下马威。 ☆、56长嫂为母 大抵傅惊鸿不救施佳,施佳依旧会成为秦淮河上敢爱敢恨的一代名妓。 张长史大盘算着吃了不认账,施佳决心虚与委蛇,二人周旋半日,张长史不曾得了什么好处,施佳也并未将玉佩讨回来。 张长史心中暗道:好个小娘子,往日只听人说她聪慧,不想聪慧至此,竟是磨了半日也没叫他上手。因张太太叫人来请,只得起身离去,路上又去想这其中的蹊跷,半日想定是傅惊鸿不愿意纳妾才推给他的,又觉不过是个女人,得了还是他占便宜呢,于是当真回去叮嘱张太太纳妾的事宜。 张太太要用施佳进过秦淮河的事阻挠,张长史却道:“他老子写了卖身契了,怕个什么?好不好,领她出京卖了,谁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