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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相守 (第1/3页)
楚言醒过来的时候,雪也变得温柔了。 他睁开眼,模糊地看见了暖炉锦床的中乾殿。殿主闭上眼,徐徐吐出一口气,只觉得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他好像又回到被毒香诱入歧途的前世,他都想起来了,那些残缺的记忆从来没有这样清楚。 他在梦里嘶吼挣扎,乃至哭嚎乞求,向那个被自己折磨的墨刃伸手,喊着阿刃,喊着不要,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他的身体煎熬在高烧、失血与剧痛中,心脏则被千刀万剐。风雪的酷寒侵入骨髓,他渐渐地越走越远,意识稀薄。 可是当他走上那道将渡他往生的桥头,他又听见阿刃站在桥下,唤他主上。 阿刃一唤他,他就听话地走下来,走回去了。 中乾殿内守着的几个小侍女听着床上的动静,匆匆惊喜地围过来。 “殿主!” “殿主醒了!” “快去禀报秋槿姑娘……” 楚言这才觉出点不对劲,皱眉问道:“秋槿呢?” 殿主重伤,秋槿这个贴身侍女却不在床边伺候,确实说不过去。小侍女越是支支吾吾,楚言越是心惊,不禁怒道:“说!” 毕竟殿主多年威严,小侍女吓得一哆嗦,咕咚跪下来答道:“禀报殿主,是墨侍卫方才从昏迷中醒转,秋槿姑娘去看他了。” 楚言脑中“嗡”地一声,心下已经凉了半截,喉结滚动两下才问出来:“阿刃……阿刃在哪里?” “就在隔壁。秋槿姑娘做主,叫墨侍卫歇在……殿主!” 小侍女再抬头,楚言已经挣扎着起身,不顾一身重伤未愈,竟欲扶墙下地。几个侍女吓得魂飞魄散,却根本拦不住。 楚言忍着伤痛踉踉跄跄行到中乾殿旁的侧卧,尚未进去,先听见秋槿恼怒的声音传来: “你给我躺好了!都这样你还要折腾到哪里去!?前夜诓得我们一群人下山,自己在这服药解毒险些把命送断,墨刃你好能耐啊是不是!” 里头又响起墨刃沙哑的嗓音:“……我要见主上。” 秋槿:“不许!” 墨刃:“我要见主上。” 秋槿简直快被他气厥过去,好好一个外人面前清冷守礼的殿主贴身侍女,这时瞪眼就骂:“你如今这身子连被扶起来喂个药都要晕,你见个狗屁!” 狗屁……不,楚殿主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秋槿一回头,脸色唰地白了:“主、主上——” 她瞬间往地上一跪,吓得连连磕头:“主上恕罪,秋槿胡言乱语,罪该万死!!” 楚言按住她肩膀,手上一托把侍女带起来。 他顺势一抬头,便看见了床上的墨刃。 ……天光明净,窗外的雪还在细细碎碎地堆满枝头。 墨刃披散着黑发,虚弱地半倚在软枕上,脸色很是苍白。一别近两月,那消瘦的骨架叫人瞧着心慌。 楚言再说不出更多话来,脚步虚浮地往前两步,在侍卫怔怔睁大的眼中瞧见了自己…… 同样长发凌乱地披散,一件单衣下隐约能瞧见渗着血的绷带,面无血色身姿摇晃,好个狼狈模样。 下一刻,墨刃的那双眼眸中泛起朦胧水光,竟有泪珠欲落不落。 楚言抢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心疼得深深地抽气,一叠声道:“阿刃,阿刃好乖……不哭了,看孤回来了。” 墨刃眼中却只剩下楚言那一身的伤,他疼得几乎坐不住,蜷起身子发抖,攥着楚言的手指:“主上……!” “主个狗屁,”楚言却松开他,狠狠掐了一把侍卫的脸颊,作势佯怒道,“你又作什么了?给孤老实交代!” …… 最后,楚殿主和墨侍卫统统被秋槿姑娘叨叨着按回了床上。倒是有一样,两人换成了一间屋子,就这么一起躺着,该养病的养病,该养伤的养伤,整整齐齐。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地往前走。 林昀说,殿主此番伤重,气血两亏兼以强运内力太甚,怕是难免折去五年功力。 而墨侍卫则